北方的春雨夹着细米似的雪籽飘飘洒落,落在伞顶飞溅起晶莹的水花,落地时又变成一粒粒细巧的雪籽,顷刻间淹没在雨水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空气里透着树木发芽清新的味道。李恬儿站在院子里的老柳树下,感觉眼前有些模糊,终于看不见范梨花和陈海潮的背影了,她的头发和衣裳也就被雨水打湿了。
陈海潮要和安长林去省城做临时工,范梨花本来是不愿意的,架不住陈海潮一个劲央求,还保证在外面挣一年钱就回来听她的安排娶媳妇,范梨花心动了。她特意跑去安长林家打听,确定陈海潮确实没说谎。
安长林办事范梨花还是很放心的。李恬儿却是不放心,她总觉得安长林的离开与她昨天对他的态度有关。猜测归猜测,她总不能找安长林质问,就算是她所想,她又能怎样。
半夜听到外面下起夹雪的春雨,李恬儿就再也睡不着了。她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开始有点为安长林担心。
轰隆隆雷响几声过后,夜更黑了,天空好像墨染的一样。时钟指向清晨五点,正屋的灯响了,范梨花起床为小儿子准备出门要带的馒头。
李恬儿没有开灯,继续站在黑暗里直到天亮。她以为她会看到安长林过来打陈海潮一起出门,结果陈海潮说他和安长林约会在车站碰头。
“哎哟喂!桃桃你怎么不进屋把自己淋成这个模样。”
范梨花打着一把断了一支伞骨的黑伞回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老柳树底下的李恬儿。急忙过去拉她进屋。
“你不用替海潮担心,他现在挺有主意的,都知道去外面挣钱了。等他在外面干一年回来,怎么也能挣个千八百的,到时候娶媳妇就差不多够了。对了,昨天你收了那个穿红尼子大衣的姑娘多少钱,她看的什么病?”
范梨花猛然想起儿媳妇给她立的规矩,不能打听病人的情况,更不能擅自揣测四处传播。她马上改口说昨天讲好要给人看病拿药要收钱的。
“收了。”
“收了就好,你的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去县里进货批发也好,去山上自己挖的也好,都是费钱费力还费神的事。你别心软收便宜了,该多要点就多要点。”
“我心里有数。”
李恬儿神情淡然。范梨花见状,不免有些尴尬,她确实想从儿媳妇手里能抠出点钱来,可是也不会轻易张嘴。
为了缓解尴尬,范梨花随口说道:
“前两天还听安长林的老娘说她儿子要二月二结婚,怎么他又外出打工去了呢?难道女方家又加了彩礼钱他家拿不出?我看他的婚事要悬,他也二十七八岁了,在部队没混上个一官半职,回家晃荡了快一年,好不容易相上了一个条件好的对象,现在看样子是娶不成了。也是够他老娘操心的,儿女都是父母的债,说起来没有哪家能心想事成。”
范梨花叨叨了两句,把李恬儿送回看病的诊室,又撑着破伞出门找人唠嗑去了。
对于村里人来说没有周末的概念,除了小学生们周末只上半天课。陈江潮中午放学回来时,范梨花还没回家做饭,他掀开锅盖拿了两个凉馒头坐在凳子上啃了起来。可能是吃得太急了,两个凉馒头下肚,他感到肚子疼。
李恬儿屋里有一位大嫂在看妇科病,陈江潮没敲门按着肚子拉开门就进来了。
大嫂子吓得“哎呀”一声赶紧拉上了裤子,一张团圆脸涨得火红火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