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殿内陈设华丽，三折的锦绣屏风上的金龙流云栩栩如生，仿佛在浮动一般，透着几分皇室的威严。

正座侧位处有一小小香案，一尊水腾白玉香鼎正在吐露着袅袅轻烟，满室都是龙涎香的气息，衬得大殿之内更加静谧。

皇帝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蒋毅一个人。

“蒋卿这是何意？”皇帝微微蹙眉，手中握着蒋毅递上来的奏折，看了又看，有些踌躇地开口问道。

“陛下，如今周掌司一人独掌侦监司，这权力实在过大，依微臣看，陛下应当引起重视，不能听之任之，要适当地收一收权才是。”蒋毅在殿下拱手，面色恭敬说道。

皇帝眉宇间似有阴霾，面色阴沉不定。

削周从的权他确实早就想过，不过却没有一个确切的能够动手的理由，他向来都以为蒋毅是周从手下的人，如今却自行上奏要他削周从的权力，这到底是有心投靠，还是周掌司意识到自己要对他下手，提前以退为进呢？

皇帝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蒋卿挂心国事，是大安之福。只是蒋大人原本自己手中是握着一份侦监司的权力的，据说是你自己将这权力交还到周从手中，如今为何又如此上奏呢？”

蒋毅面色并不慌乱，周从日日言传身教，这份表面的从容倒是学会了不少，他神色自若答道：“陛下，高处不胜寒，居高位手握大权之人往往更易野心毕露，留下破绽。周掌司此人为人处事阴险圆滑，凡事做来皆干净利落，不留证据，而和亲王如今身死，朝野中再无人能同周掌司抗衡，微臣为大安江山着想，斗胆劝柬陛下削其权，望陛下允准。”

皇帝此时此刻倒是巴不得有人这样说，只是苦于没有借口罢了，于是他便开口把这个难题抛给了蒋毅，道：“只怕周掌司不肯啊。”

“回陛下，周掌司为国为民，多年辅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懂制衡辅佐之道。若说旁人不懂得，臣尚相信，若说周掌司不懂得，臣万万不敢信。陛下是一国之君，所言所行，臣子必守必遵，断无忤逆之理，此理臣懂，想必周掌司也懂。”蒋毅徐徐道来。

皇帝一时倒是有些愣怔，蒋毅在他手下不闷不响这样多年，凡事惯爱做个瞎子哑巴，偶尔出头也只是为了解围国家大事，为人从不张扬，今日这番言谈，倒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了。

这句句虽然都是说的君臣之礼，可却字字尖锐，直把人逼到一个角落里去。

字字句句都表明了若是周掌司不同意削权，那便是谋逆，皇帝也是有权力问罪的。

倒是从前自己小瞧了他吗？

皇帝眸子微眯，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蒋毅在皇帝犹豫不定的心绪中稳稳开口道：“陛下，臣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蒋毅抬眸，那眸中尽是恳切。

皇帝恍然，这并非他存心要与周从过不去，而且蒋毅沉寂了这样多年，一直被人以权想压，如今见大厦将倾，自己前来表明心迹，愿意做这枚最关键的扳倒周从的棋子。

蒋毅手中兵权尽交，所掌之兵皆属皇家，不似周从手中有对他的命令说一不二的侦监司，是个好掌控的人，也是个干净的棋子。

皇帝眉宇之间舒缓了好些，微微哂笑，开口道：“爱卿有心了，如此，待朕考虑一二。”

蒋毅垂眸应下，眸底的颜色却是深沉的很，墨色几浮，汹涌的情绪来来去去，可终究还是被他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