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来回禀的侍卫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抖着声音硬着头皮说道,“侦监司连夜审讯了昭云殿的宫人……”
他瞧了瞧皇帝的脸色继续道,“说是德妃娘娘与……与和亲王偶有……书信往来。”
皇帝额上青筋暴起,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这侍卫,问道:“告诉朕,什么叫偶有书信往来?往来什么?!”
“昭云殿的宫人们说,那些信都被烧了,她们也不知道到底写了什么……”那侍卫断断续续地说着,手脚都凉透了,生怕皇帝一剑下来要了他的命去。
“呵……”座上的人似是怒极反笑,殿下侍卫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滚下去。”冷若冰封的三个字却让那侍卫如蒙大赦,瑟缩的磕了一个头就下去了。
皇帝如今倒是明白了,和亲王嘴里的周掌司为长公主铺路原来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
勾结前朝不算,便是连后宫也勾结上了,德妃多年无子,自己甘愿用麝香毁了身子,原来是因为和亲王吗?
皇帝自嘲般地冷笑了一声,周身的寒意是越发的凛冽起来,他吸了一口气,召了周从进殿。
皇帝眸色深深地望着殿外的方向,一双眼中尽是恨意。
被最信任的人欺骗,宛如在胸口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
看到周从进殿,皇帝抬了抬眸子,前些阵子对他的那份几乎要溢出眼底的忌惮终于在这些事的接连的来临下,消散了不少。
“周掌司,朕要侦监司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圣旨给朕找出来。”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
周从周身气度从容,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安定,那一双平静的眸子中仿佛一处深潭,无论多大的风浪都终究会被他眼底的那份安定从容压下,让人望不透也猜不透。
可皇帝如今看见他,心中却没由来的涌上一种安定。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总有解决的办法。
就比如现在,哪怕和亲王说那圣旨若他死了一定会公诸于众,他也相信周从会把这圣旨找出来。
周从神色淡淡,浅笑地点了点头,道:“是。”
周从走出殿外,蒋毅在一旁等着他,低声开口问道:“掌司,陛下可是让我们去寻那圣旨?”
“是啊,”周从声音淡淡,笑道,“和亲王死期不远了。”
饶是知晓是如此,蒋毅面色仍是一凛,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陛下如今是消除了对您的怀疑吗?”
周从轻笑一声,侧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蒋毅一眼,蒋毅被他看得有些怔然,只听得周从幽幽说道:“这么多年白教你了。”
蒋毅身上一阵发寒,明白了周从所说之意,垂眸下去不再说话了。
周从脚步顿了一顿,瞧见迎面走来的萧容与和梁寻豫,脸上挂上得体的浅笑,恭敬地请了安后说道,“殿下是来给陛下请安的。”
“好巧,周掌司是要去做什么?”梁寻豫笑道。
“收拾一些烂摊子罢了,殿下请吧,陛下如今还在气头上,小心些应付。”周从面色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