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凡是有罪的,都逃不掉。
恶人的现世报,到了。
………
翌日早朝,周从便把常子乐的供状细细整理了一遍,呈给了皇帝。
那供状上的桩桩件件都很是明确,从娴贞公主死后和亲王参与的每一件事都写的清清楚楚,共犯七十八项大罪,每一样罪都犯在陛下的忌讳上。
只是……和亲王也为自己做过不少事。
皇帝阖起眸子,眉头皱得死死的,如今正值早朝,若他有意宽宥怕是朝中这些老臣也不会同意。
他有些犯难,一时沉默。
忽然想起了什么,皇帝抬头看向周从,问道:“容与是怎么受伤的?按理说他不该和常子乐有交集。”
周从眸子微垂,目光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备好了说辞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一个女声从殿门口传了过来。
”因为臣妹。”梁寻豫目光坦诚地看着座上的皇帝,缓缓走了大殿见礼。
“路上耽搁了,来晚了,请皇兄见谅。”
皇帝摆了一摆手,眉毛却深深聚拢皱起,目光变得有些凌厉,问道:“因为你?”
“皇兄也知道,当年是我戳破了娴贞公主通敌叛国的事情。”梁寻豫直视着皇帝,淡淡说道。
皇帝有几分心虚,垂了眸子,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常大人身为娴贞公主的人一直对臣妹记恨在心,那日将臣妹引至西郊之后,欲杀了臣妹而后快。”梁寻豫徐徐道来。
皇帝面色有几分不解,问道:“那这与容与何干?”
“此前苏家的事时,臣妹替萧大人挡了一箭,救了其性命,此番他碰巧遇见臣妹遇险,便出手相救,没成想常大人手下的人抱了让臣妹必死的心,才让萧大人受了这样重的伤。”梁寻豫微微抬眸,平静说道。
皇帝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面上是狐疑之色,眸中神色变得冰冷起来,不轻不重地吐出了几个字,“他倒是巧。”
梁寻豫早知皇帝不会相信,神色自若道:“那日萧大人约了蒋大人在西郊狩猎来着,若陛下不信,大可问一问蒋大人。”
皇帝把目光投掷到蒋毅身上,蒋毅本还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不成想长公主这样快的就把火引到他身上了。
他听到这话神色陡然一僵,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地说道:“……是。”
抬眸看见皇帝仍有些不信任的目光,蒋毅咬了咬牙,心想欺君都欺了,不如把戏演的真一些。
他硬着头皮道:“那日臣确实同萧大人一同狩猎来着,听闻西郊东侧有声响,便一同过去看了看,萧大人也说,‘长公主救过他一命,怎么说他都不能见死不救。’”
这倒属实像萧容与能说出来的话,皇帝多疑的目光终于收敛了几分。
周从望着殿下站着尴尬的蒋毅,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几分。
就连梁寻豫心下都想着,这蒋毅平日看起来那般正直,竟不成想欺君起来这样坦荡,倒是小瞧了他。
皇帝眸色晦明难测,因为和亲王伤了当朝首辅,这事必须要有一个处置。
只是皇帝面上虽应下了,也遣了禁卫军前去问责——
可那眼底的怀疑与忌惮终究还是浮了出来,打量着殿上站着的女子,久久都没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