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烛光映影。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梁寻豫看着自己在宣纸上写下的侦监司的六个处。
暗杀处、档案处、察证处、审讯处、总务处、司内库。
暗杀处本就归周从所有,如今察证处和司内库也在他手下了。
好一个周从。
她的眸光带了几分凌厉。
如今侦监司档案处归太傅蒋毅所有,审讯处归常子乐所有,总务处归中书令沈敬所有。
中书令…沈敬。
翌日清晨,她孤身去了一趟醉欢楼,照例找了林欢姑娘,要了一份沈敬的资料,明档暗档。
回府之后她仔细细细地琢磨着,沈敬的这一份档案。
看着这账目,心下有了些思量。
晚上九暖来她房中时,她把沈敬的资料在她眼前一放。
她沉吟着说道:“沈敬背后定有一个黑市坊子,去查一查,是做什么的。”
九暖翻阅着那几页档案,回道:“需要做什么吗?”
“不要打草惊蛇,只查到是做什么的即可。”梁寻豫淡淡地说。
九暖查事情向来很快。
第二天天际微明,天边还隐隐有几颗孤星的时候,梁寻豫缓缓睁开眼的同时。
看见了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榻上。
她吓得不轻,昏暗中看了好半天才发现是九暖。
“你…”梁寻豫气极,起身就想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九暖一个闪身,把一叠纸交给了她,淡淡地说:“你说的没错,沈敬是有一个黑药坊子,净给商户人家提供宫廷内的药的。还把太医院给各宫主子开的药方都高价卖出,悬价千两,挣得好一手黑心钱。”
梁寻豫渐渐清醒过来,面色渐渐沉重,冷声道:“沈敬天天讨陛下的好,想不到他也也有瞒着陛下置办的产业。”
“动吗?”九暖淡淡的问道。
梁寻豫摆了摆手制止道:“暂时不要动,皇兄如今已对我起了疑心,此事需得他自个儿查出来才好。”
梁寻豫看着窗外,晨曦微现,天色微明。
金灿灿的阳光缓缓从浓浓云霭中现出,斜斜地照进来。
阳光总会冲破阴云,就像这天,总会晴的。
梁寻豫走到紫檀桌旁,提笔舔墨,缓缓写下几行字。
她将信封好后交给九暖,平静说道:“传信给日下行。”
……
平静地过了几日之后,皇宫里又开始不安宁了。
德妃娘娘产子之后得了一种怪病,常常腹痛又常常梦魇。
宫中太医皆不知所患为何病,皇帝瞧着自己的爱妃日夜不得安眠,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举太医院皆无策,皇帝便开始在城中各杏林所招募太医,若有人能治这怪病,必得重赏。
德妃娘娘这病着一日,皇帝就得一日不得安生。
上早朝的精神都少了几分。
侦监司在全城找寻名医,最后被常子乐找到一个江湖医者。
说是医者,其实也并不准确。
此人向来以用毒为高,会制世间百毒,会用天下奇毒,亦会解之。
此人行踪不定,一直游迹在江湖中。
本也是了无眉目,最后有侦监司之人在醉欢楼听闻,这人一不爱钱财,二不好名声,唯独挚爱古籍孤本这一类文物古玩。
据说有一次得了程老先生的《潇月集》开心了半月之久,醉欢楼上下半月有余茶水全免,公子做东。
听闻此人身上素来有一股子冷清的木质香,除此之外,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能留住他的痕迹。
常子乐在醉欢楼盘踞数日,终于有一日发现了一个如传闻所说身上带着冷调木质香气的人。
那人着一袭白衣,墨发高高束起,白玉冠晶透通灵,不似凡品。
这位公子独特之处就在于,他的一双眼被白缎布遮得严严实实的。
虽只能看到白缎布以下的脸,却也遮不住这人的清秀。
高鼻挺秀,薄唇上微微透着血色,若有全容,当为绝丽。
只是他的眼睛被遮挡似乎并不影响他走路,甚至能在醉欢楼拥挤的人群中来去自由。
只是,每个地方都有几个不长眼的人。
一个不知哪家的喝醉了酒的公子哥跌跌撞撞地撞到这名白衣男子的身上。
他摇摇晃晃地指着他骂道:“敢撞小爷?你知道爷是哪的吗?”
醉酒男子对他指指点点,又饮了一口酒,对他啐了一口道:“小白脸,洋气什么?”
常子乐坐在戏台旁边,静静地举着茶杯呷了一口,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堂中一时静默,喝醉酒的这男子似乎是什么县丞老爷的儿子,靠着家里有点势力钱财,整日里寻花问柳,为非作歹,调戏良家妇家,当街放火抢劫,什么都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