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寻豫一直在寝殿里沉闷着,一言不发,殿内的红烛仿佛燃不尽一般,沉默地映照着她失魂的双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脑海中反复闪过婉安姐姐最后的那句话“你们都给我好好活着”,就在她的眸光彻底黯淡的瞬间,她曾留下了最后一抹笑意,带了几分凄厉。
梁寻豫在脑海中不断的发问,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方法,为什么偏偏选择死亡?为什么不同我说起,明明我可以想办法…明明我可以…
她拼命地想驱散这一切,可往日的点点滴滴却如影随形越来越清晰,她怪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这一切。
然而,就算她能早一步发现,或许,仍然无法阻止这一切。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正瞧见九暖从窗户跳进来,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出声打扰。
“什么事。”梁寻豫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宫里传来日上行的信。”九暖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
梁寻豫皱着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九暖在她的注视下斟酌开口道:“或许有急事吧。”
日上行给梁寻豫传递消息的频率并不高,一般来说,最多每月见一封。个中缘由,自然是怕被别人知晓他的身份。梁寻豫惯知他的谨慎,心下不免多了几分疑惑。
她勉强自己理智起来,照着烛光比对了信纸,缓缓展开来只有一行字:“侦监司察证处捡到苏蕙伶令牌。”
梁寻豫瞳孔一缩,一对远山眉紧紧蹙着。
她之前遇刺的事情,由于公主府耳目众多,想瞒也是瞒不住的。皇帝对此事也是知晓的,梁寻豫这些年牵涉朝野大小事,查出不少贪官狗官,自己树敌颇多,被人设局暗杀也不足为奇。再加上自己这些年,也没少被人合围攻击过,皇帝想必早已见怪不怪。
皇帝知晓自己身旁有护卫,没有派人营救,是试探,也是警醒。暗杀事件也不会派人细细来查,就当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而梁寻豫也正是抓住这一点,倒也没有为此忧心。
“苏蕙伶被逼急了,必定和端庆王暗谋过哪怕玉石俱焚,也要置我于死地。”梁寻豫缓缓叹了口气说道。
“苏蕙伶会蠢到让自己的杀手随身带着自己的令牌吗?”九暖沉思了一会儿道。
“苏蕙伶自然不会。但别忘了,侦监司察证处可是端庆王一直在执掌,她若与端庆王勾结,便可以制造证据。”梁寻豫眼睛微眯,缓缓说道,“端庆王此番提供苏蕙伶令牌,一来撇清了自己和皇后暗地里勾结的关系,二来联系到最近苏家的事接连被查,必定会让陛下疑心此举是报仇。”
“可是殿下与将军是同时遇刺的。”九暖望着她道。
“是啊,就算陛下为此疑心,还不算得做实证据。可她苏蕙伶是要宁可自己死,也要拖我下水,她如今残害陛下龙嗣,间接害死婧贵妃,废后的旨意只是时间问题。一个庶人,自然可以随意任侦监司审问。”梁寻豫眼中出现狠厉的目光,声音阴沉。
“她若是真的和端庆王勾结,自然不打便招,说不定还要和陛下进言几句有利社稷的话开脱自己的罪名。她若没有和端庆王勾结,端庆王一人做到如此,自然是威逼利诱也要做成真证据。”九暖神色肃然说道,心下已然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梁寻豫冷笑一声,说道:“只要她苏蕙伶供出这些案子都是我查的,送到将军面前的。陛下不但会忌惮我威胁了他的皇权,还会怀疑我与恒王互通有无,我这个长公主可能就真的要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中心了。”
“殿下打算怎么办?”九暖沉声问道。
“既然他们为我这么费心思,况且这个局我注定躲不开,那就不躲了。”梁寻豫沉着脸说道。
“不躲了?”九暖皱着眉头看着她。
“不躲了,婉安姐姐不能白死,”梁寻豫面色有几分痛楚,缓缓说,“我们要,借力打力。”
梁寻豫坐下来,心里思索着这些事情,抬眼看到了萧容与的玉佩,心下有几分触动,想起婉安姐姐的嘱托,她抿了抿嘴唇,冲着九暖说:“先不管这些了,我得先去趟将军府。”说着说着,目光直注着她,带着点儿眼巴巴的意味。
九暖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警惕地看着梁寻豫,声音有几分结巴,“怎…怎么了?”
“你带我去将军府,我一个人,做不到了无痕迹地去。”梁寻豫用平静的神色多少有些无耻地说。
“被发现怎么办?”九暖神色肃然道。
“打昏。”梁寻豫亦正色道。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落在将军府的房顶上,有一个巡逻的侍卫一抬眼发现了她们,正要喊叫,九暖翻身而下,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动作极快地给了他一记手刀,那人直愣愣地倒下去,已然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