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不解的,你们当初不是都拿了二十万贯出来吗,我这次计划,把你们那些银钱先抽回去,以后就都是净利头儿了。
再说,还要给陛下再倒腾一些使用,我猜着国库里,也没多少了吧,要不是如此,能给我升到县伯爵位上?”
戴伯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钰的说法;
“可不是嘛,愚兄在户部办差,最是了解内中情由,如今天下各县都在修造义仓,
陛下严令,秋收前,天下所有县的义仓必须完工,这工匠徭役好解决,又不花什么银钱,
不过你叫人来干活,总得给口饭吃吧,还有青砖,糯米等物,哪样不需要银钱贴补?
朝廷的库房里,拢共就那十几万银钱,全扔出去了,结果连一半都难以解决,陛下实在无法,又开了私库,将年底分的那些酒钱,给搬了个干干净净。
就这还不够呢,听说前番后宫组织的那些,支持陛下更换战马的银钱,这次终于又给挤出来了。
贤弟你可不知道,我听阿耶说,现在宫里用度,紧张的不行,皇后殿下出了懿旨,没有皇后殿下的首肯,一切宴席不得进行。
宫里已经个把月都没有宴席了,要说陛下这宫里,也真是可怜,连个大臣府里都比不上……”
戴伯阳摇头晃脑的,又吃下一杯白酒,赶紧又拿起筷子,夹了两块肉食压下酒劲儿,这种上等精美的吃食,他可没有机会天天吃的。
李钰听着戴伯阳的话,心里最清楚,今年就要开始旱涝不均了,明年更是大旱大灾,接连两年的灾情,百姓流离失所的,又不知要多出凡几了……
刘琪有些不敢相信,接了一句;
“这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富有四海,连天下都是陛下的,何以后宫用度,竟然如此紧缺,在下真是想不通透。”
刘琪的话正是柳万泉和萧统想问的,看刘琪问了出来,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戴伯阳,等他分说详细。
戴伯阳立马开始卖弄了起来;
“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天下都是陛下的,这话确实不假,可我朝初定,四方皆需要安抚,
到处都是伸手要钱的,就没有不缺的地方,前几日我阿娘去宫里问安的时候,发现皇后殿下的衣裙,连脚面都盖不住了,
穿的还是前几年头上的旧衣,连宫里都如此紧张,可想而知,朝廷的库房有多干枯了。
现在朝廷那是能省则省,一点小事就要罚上半年的俸禄,若不紧张能到这等地步?”
几个人都摇头叹息,没想到朝廷竟然穷成了这样。
李钰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便想岔开一个轻松点的,于是开口说道;
“兄长最近我也不曾去过长安,不知那些世家门阀,前朝的豪门大户听到白酒售卖的事,有何反应?”
“嗨,贤弟你不提我都给忘记了这事儿,阿耶临走还交代我,要把那些人的情况,给贤弟说个清楚呢。
自从你那告示一出,整个长安的世家门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潇洒,那些家伙,现在连上朝都是心不在焉的。
下了值,就是互相串门,一天到晚的商量,也不知都商量些什么,自从你的五粮液出世,长安的浊酒铺子,关门了好几家了。
那些聪明的,趁着现在还能换些银钱,早早的出手,就前几日,城西的详记老铺子,也终于宣布,退出浊酒行当了,那可是几十年的老铺子呀,也顶不住了。”
萧统奇怪的说道;
“关门,这是为何?
我家的五粮液,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拉去长安了,按说,那些浊酒铺子,应该买卖红火才对吧,怎么还惨淡到关门退市了?”
柳万泉不等戴伯阳说话,就笑了起来;
“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萧员外,你在咱们庄子里,又不缺酒吃,自然不觉得什么,现在给你打上十斤浊酒,可还吃的下去?”
一句话就问的萧统哑口无言;
“这……放在以前,自然能吃下去,只是如今吃惯了五粮液,那种活捉不堪的酒水,实在难以下咽。
也并非是我矫情,两相对比之下,那浊酒就好似黄泥汁一般,叫人如何接受?”
刘琪也是狠狠的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换做是我,就是没有酒吃,宁肯忍着,等五粮液拉来,也不去吃那黄泥巴汤。”
刘琪说完端起自己的酒杯,闻了闻,美美的吃了一小口。
柳万泉哈哈大笑曰;
“那就不留得了,若是大部分百姓都这样想,宁肯等着五粮液拉去,也不吃那,又贵又没滋味的浊酒,那些铺子可不就得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