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将河道两岸的土地,都弄过来,咱们庄子里的农户一块耕种,今晚已经与林五商议过的,
明日就由他一家一家去说,只要是河道两岸的土地,是咱们几个庄子的,就都拿出来,某家有秘法可使亩产,达到四石,
届时统一耕种,谁家提供一亩,就收割的时候拿走两石,娘子你觉得,这般分配可行得通?庄户们是否会同意?”
邹娘想了想,才说道;
“先不说别的,但只要府里拿一个章程,庄户们哪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当初这些庄户,哪一家不是将死之时,又或者走投无路,被老爵爷救来的?
如今都吃饱了肚子,人心都是肉长得,能不感激老爵爷的恩情?
如果加上郎君所说,每亩被占用的还给两石,庄户们怕不是要抢着来!
让他们自己耕种,能一亩年年出两石?
只是大多数农户,河道两岸上的土地很少,郎君这放出风去,大家可不要着急坏了。
那些两岸有田地的,自然是笑不拢嘴,河道两边土地田产少的人家,可就要揪心了许多!
毕竟一亩地有府里补贴两石,这好事百年不遇,也从未听说过。还不闹得翻天地覆?
那河道两岸地少的人家,肯定要想办法去找外庄的置换,总不能能眼看着别人家,年年一亩地两石无动于衷?
郎君这每亩两石,可要惆怅很多人家的,不过还好,奴家却有三十多亩薄田,就在河道的东边,倒是能跟着占个便宜,
若是按郎君所说,以后再也不愁粮食了。这可要多谢郎君的法子!”
李钰听到这邹娘子说,庄户们要去找外头人换地,立马精神一阵。计上心头!
“倘若是两岸没地,或者地少的人家,本郎君做主,就一亩地在补偿一些银钱,就以每亩两百钱你看如何?”
“郎君太厚道了,哪有这般行事的,庄户们贪图以后每年每亩那两石产出,自然会各自想办法去换地。
换来的是他命好,换不来的是他没本事,何必还要补贴他们银钱?郎君太也好欺负了些。”
“不,不,不,那些用上等地换了两岸土地的,自然不吃亏,可是那些中等地,或者下等地,去换人家河道两岸的,不给些银钱补贴,恐怕庄户们难以换来呀!”
“既然想要每年的两石粮米,自然要付出一些的,他换不到可以两亩换人家一亩啊,这总能换来吧?”
邹家娘子想当然的分辨。
“所以啊,得给庄户一些补贴,至于补贴的银钱,他们拿去换地,还是自己留着,那本郎君就管不着这些了。”
李钰心中哪会做亏本的买卖,本来要买地,那梁管事还说要几十万贯,如今自己找几个庄户聊聊天,再来个集体种植,就都给解决了,
发动起群众的力量,可是当然比自己一个人倒腾,要厉害上许多。
就是每亩补贴两百钱,四万贯也足够换置许多田产了。
“娘子既然如此说,那就一亩改为一百钱好了,不给一个大钱,就让庄户去吃亏换地,某家心中实在难安!”
“郎君太也心善,真像极了老爵爷当初。”
“呵呵,人以善为本嘛。”
李钰不好意思了,毕竟他的计划,将来实施后可是要占大便宜的,一亩地拿一百钱,就忽悠来一大堆,靠近河边,方便灌溉的土地,简直不要太无赖。
到时候再统一耕种,统一收获,自己再仔细选择饱满的稻谷做种,筛选几次以后,就能得到更多优良的种粮出来。
再用抛秧法,又有近水之利,还怕赚不到钱?还怕没有粮食?
只怕将来粮仓根本没地方存。
“郎君?”
“嗯,此事就交给娘子去办可好,前有林五,与庄户们说那一起耕种的事,
后面就交给娘子带着姐妹,一家一家诉说,倘若有人置换外庄土地的,就每亩地补贴一百钱,也好使他们不亏。”
“诺,奴家接了此事,只是郎君,天色已晚,且榻上也热乎了……”
“嗯?……”
“娘子,娘子,”
司徒云砂看着桃红匆匆进来,不禁疑惑起来;“深更半夜的,你有何事,慌慌张张?”
“启禀娘子,郎君招了庄子里一个姓邹的娘子,今夜来府里侍寝,这会又将今日当值伺候的几个侍女,给赶出来了……”
“什么?你可莫要胡乱说话,郎君又不是缺人伺候,且八个侍女分成两拨当值,又都是正在妙龄,怎会去招府外的人来?”
司徒云砂根本不相信桃红的言语。
“奴婢怎敢欺瞒娘子,方才奴婢去倒洗脚水,碰见郎君屋里的姐妹说的,”
司徒拿丝巾掩盖了嘴角,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招来的娘子,到底何等模样?又多少年岁?”
“回娘子的话,刚满三十,过了元正就三十又一了。听说相貌上等,是咱们李家庄上,出了名的姿色。”
司徒云砂眼神空洞,幽怨的叹了一口气;郎君到是好眼光,庄子里的头等姿色,出去一趟就能找到……”
不说这边司徒唉声叹气,那边王可馨屋里也是翻了天。
“你可看清楚了?”
王可馨的贴身丫鬟秋菊,狠狠点头回道;“奴婢看清楚了,那邹家的,都上去暖了半天床榻了。”
王可馨的脸这会比锅底都黑,“郎君怎地如此率性而为,这传将出去,多不好听?”
“娘子,咱们要不要去……”
“去干什么?去惹郎君厌恶?”
王可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可是娘子,郎君也太……太偏心,娘子还是最先来府里的,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
就算郎君今日要人侍寝,也该是娘子前去才……”
王可馨正在生气,听侍女说起这茬,更加不高兴起来。
立马当场呵斥秋菊;“你胡说些什么,老阿郎大孝才过去半年,且纳妾的酒宴,也未举行,我若前去……成何体统。
此事休要再提!”
“是,奴婢知道了,娘子也该卸妆了。”
“不困!”
“哦!那娘子再坐一会儿好了。”
“要你管?”
旁边的夏竹,赶紧给秋菊打了个眼色。
两人姐妹情深,同在王可馨身边长大,这会看秋菊吃了鳖,就赶紧来救驾;
“秋菊你且去休息,今夜我陪着娘子便是。”
“哦,好的夏竹姐姐,娘子,那奴婢告退了!”
王可馨还在气头上,只摆摆手,一句话也没答应。
秋菊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心里嘀咕,;这自家的娘子,今日好生反常,平时郎君来屋里留住一宿,就欢喜的不行,总是和郎君聊到深夜才睡,
怎地也不说什么老阿郎之事,
偏偏今日又提到这个说法!却是何道理?自己又没说错什么,得到消息,赶紧就来汇报,怎么还惹出了一番不痛快!当真是无趣至极。
这边夏竹看秋菊离开,才劝解自家娘子。
“娘子不必多虑,以奴婢揣测,郎君不过就是一时冲动,图个新鲜罢啦。
终究是少年人心思,看见个新鲜的,哪能不惦记,且那外来的,也有家,有儿女的,吃个野食,又进不来府里不是。”
王可馨恼怒过后,又回归冷静,男人家三妻四妾也实属正常,只是她来了府里三年半了。
还未和郎君同结连理之好,也从未行过那鱼水之欢。
平日里,郎君留宿这院子,也是畅聊到深夜。
并未有过分的事情发生,且郎君如今,还是个童子之身。
不论姿色,样貌,还是排资历,讲等级,王可馨一直觉得自己才是将来,那第一个伺候侍寝的人,
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外来的庄户家的女人,给拔了头筹。
怎能不气愤!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吃个野食就算了,怎么,还想进来府里耀武扬威不成?难道当我与司徒妹妹是个死人?”
“娘子暂息雷霆之怒,听说是郎君外出巡查庄子之时,就遇到了那邹家的。
此妇人也是善于勾引一道,竟惹的郎君,于青天白日里公开叫她夜里进府伺候。
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都三十的妇人了,还把郎君迷到这般境地。”
“哼!就是个不要脸面的狐媚子,刚见一次,就如此这般勾引男人。”
“娘子可要歇息?”
“歇息什么,谁有心情,你与我去司徒家娘子屋里,商讨一番,这以后,不论郎君去了哪里,都得仔细看好了,这种事,最好止这一次,以后可莫要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