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公孙瓒一边大笑着,一边急急忙忙往自己在高台上搭建的楼阁内跑,命人将所有部将全部叫来开会,他打算全军进攻。
但他才刚跑入厅内坐下,部将们还没来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桌案上有一封未拆开的信封。
上面用漂亮的楷书写着“伯圭兄长亲启,弟子归敬上”。
子归的信?
公孙瓒纳闷地拿过来拆开,就看到内中详细说明了城外援军是怎么来的,也告诉了公孙瓒,刘备无法亲自过来,所以陈暮上书朝廷,让刘虞利用个人威望来支援他。
得知城外十多万大军居然是陈暮请求天子帮忙,公孙瓒顿时乐得不行,恰好此时诸将们都进来,他大笑道:“诸位,好消息。”
“将军,城外忽然有无数骑兵冲击敌人营寨,确实是好消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部将田楷急吼吼地问道。
公孙瓒乐道:“自然是出兵进攻,大家记得头上要绑上红色头巾,这是我子归阿弟请求天子向整个幽州的胡人发下的召集令,前来营救我了。我早就说过,玄德一定会想办法来助我的。”
“那我等即刻去召集兵马!”
田楷单经等人高兴地出去召集士兵,厅内很快只剩下田豫关靖公孙瓒三人。
公孙瓒站起身,笑呵呵地对他们二人说道:“今日我必要大破袁军,杀得他袁绍屁滚尿流,你们先去外面等候,容我去后厅穿戴盔甲,我亲自领军杀出。”
“唯!”
关靖就出去了。
唯有田豫脸色阴晴不定,依旧站在原地。
公孙瓒正准备去后厅换衣服,见到他没有动静,纳闷道:“国让,你还有事吗?”
田豫犹豫片刻,上前低声说道:“敢问将军是如何知道城外来人信息的,又如何得知我们应该用红色头巾来区分敌我?”
“你看看。”
公孙瓒便把那封信递过去,里面早有陈暮的交代。
田豫接过去后,脸色就更加凝重,看完后,这才缓缓说道:“将军,你觉得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孙瓒被他一提醒,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喜悦的神情也开始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这信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桌案上?”
田豫轻声道:“我听说青州军情司无孔不入,恐怕.......”
砰!
公孙瓒瞬间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恶狠狠地道:“玄德居然猜忌我!”
田豫摇摇头:“我看不见得,玄德公乃忠厚长者,又与将军自幼为友,恩若兄弟,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何况他就算做,又怎么可能会故意写信给将军提醒将军呢?”
“不是玄德,那是?”
“这封信,不就已经告诉将军了吗?”
“子归?”
“大抵是没错了。”
“子归为什么要这么做!”
公孙瓒不解,陈子归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是信的。
但又何必这么明摆着告诉他呢?
田豫想了想,低声道:“将军还记得那时在渤海,关长史建议将军在与袁绍决战时作壁上观吗?这恐怕是子归给将军的一个警告。”
公孙瓒瞬间就觉得有些惭愧,但他性格刚烈,死要面子,不服气道:“可我当时不是已经严词拒绝了吗?”
“可是当时将军犹豫了,说明将军那时心里有想过。我想如果当时将军没有严词拒绝,恐怕这城外的十多万大军,就不是来讨伐袁军的,而是等将军覆灭之后,担任新的幽州牧的。”
田豫淡淡地说道。
公孙瓒只觉得毛骨悚然,以前与陈暮在一边,还尚未觉得他的恐怖之处。可现在才亲身感觉到他的厉害,自己的一切,竟然仿佛早就在他的鼓掌之间,一时间又羞愧又气愤,恼怒道:“可恶,我一定要查出来我身边的内应到底是谁!”
田豫立即劝阻道:“将军不可,军情司是陈子归的人,如果动了军情司的人,陈子归必定觉得将军还是有当初那般想法,到时候恐对将军不利,将军与玄德公恩如兄弟,将军也不想与玄德公决裂吧。”
“那我该怎么办!”
公孙瓒很是不爽,自己身边居然有别人的间谍,怎么能让他舒服得起来。
田豫想了想,道:“我倒有个法子,将军可以写信感谢玄德公,在信中提一下此事,也不说别的,只是说桌案上突然来的陈子归的信件,语气只需感谢就行,以玄德公的聪慧,必然能猜测到一切,我想以其为人,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勒令陈子归撤去军情司探子,写来道歉信件。”
“嗯。”
公孙瓒思索片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还是国让老成之见,不错,如果直接与陈子归对峙,或者捉拿搜寻那名内应,确实不太好。稍微点一下玄德,他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可惜了,玄德忠厚了一辈子,怎么摊上这么个阴险狡诈的四弟?”
田豫拱手一礼道:“此事就交由我去办吧,将军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立即出兵,配合城外兵马,将来犯之敌一举歼灭才是。”
“好,国让,就托付给你了。”
公孙瓒说道:“我先去后厅换上铠甲,此事就由你去办!”
“唯!”
田豫低头拱手,他的脸埋在胸口,已经看不见他的表情。
谁也不知道,他的脸上无比严肃。
心中在默默地思索。
司命啊司命。
你这一招敲山震虎,当有奇效!
《三国志》:“豫时年少,自托于备。”
田豫小时候跟过刘备,是刘备养大的,这个秘密,又有谁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