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范钦差已经有了主张,老夫便不再置喙。”陈贯点点头道:“火山军的粮草,本来是明日起运。但是新军如果也要过去的话,便须多等一日。等老夫再调配一倍的粮草过来,便请范钦差与新军,将这些粮草一同押送到火山军便是。”
范宇闻听此言,便也笑道:“我这里还带了许多军器,便是要给火山军更换的。到时正可一同运送过去。如此,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陈使君在太原城中,等候包拯前来便是。说起来,他从京城来太原复审王氏一案,应该也是个钦差的头衔。”
陈贯苦笑,自己在河东路这里做转运使可是一把手,可朝廷一下子送了两个婆婆过来,自己便只能做受气小媳妇了。
心里有些不平衡,但是陈贯却也只能受着,“包拯来了也好,有他在,王氏一案谁也翻不过来。就算有人想要搭救王氏一族,怕也没有机会了。而你我的责任,怕是追究的人也变的少了。”
“只是陈使君的麻烦少了,我身为皇亲,又替官家组建新军,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范宇心里清楚,此时不怕告之于陈贯,“想给我大宋做些事情,便要顶着这些暗中的冷箭。若是什么也不做,安于现状悠游于林泉之间,那自然是骚人雅士,也不会有麻烦。陈使君身为封疆之吏多年,功劳苦劳都是有的。再者年事已高,自可和光同尘。但是我却不成,不能负了官家厚望,须报浩荡皇恩啊。”
陈贯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范钦差莫非以为,老夫是怕了那些与王氏一族有关之人吗。左右不过是争权压利排除异己,老夫只是觉得不值而已。若是西夏、辽国来犯,老夫拼了这一把老骨头,亦为人生快事。”
范宇对着陈贯挑了下大拇指,才开玩笑道:“陈使君亦为深明大义之人,我甚为钦佩。只是我去巡边之时,莫要背后讲我的不是便可。”
之所以这么说,便是因为陈贯为了对付王氏,曾利用了范宇。
而陈贯此人大义是有,但也滑头。自己这次带新军去极为接近边界的火山军驻地,后面包拯要来太原复审王氏一族。范宇担心的,便是陈贯为了少被攻讦,从而给自己甩锅。
陈贯自然能听出来范宇话中背后的意思,不由得有些脸上发烧。
“范钦差说笑了,我岂能做这等事。”陈贯摇摇头道:“范钦差尽管放心的前去,保你无后顾之忧便是。”
范宇得到陈贯的这一句话,心中也是可以轻松一下。此次前往边界,便是与拔思母部接洽交易马匹军器,可谓事关重大。
若是自己在前方正与拔思母部交易的要紧之时,自己后方因为王氏一案受到了陈贯的掣肘,那才是最坏的情况。
别的不说,只要借包拯这个钦差的名义,要求自己协助查案,并断了新军和火山军的粮草,范宇就必须回来才成。之前所做的努力,便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等事可不是说笑,而是会经常碰到的。哪怕范宇前世在村里做干事,也没少碰到过。但是这种事又是合理的,因为这社会便是人的集合,互相必然产生影响与干涉。
如今范宇所要做的,便是让后方对自己的影响最小化,以便完成与拔思母部的交易。若是能与拔思母部建立牢固的关系,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两日之后,范宇便带着三千余人的新军队伍,浩浩荡荡的奔向火山军驻地。
终于在六日之后,他们这一队人马到达火山军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