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了!”徐老三大声的说:“不信现在就考!”
秦德威和曾先生顿时大惊失色,齐齐侧目。天要塌了,这徐老三竟然把梁惠王背过了?
徐世安咬牙切齿:“天天被你们拿来取笑,佛也有火啊!现在能当书童了吧?”
曾先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又问:“会做七律诗吗?格式一点不能错!”
徐世安不服气:“当书童还需要会做七律诗?与几个十二岁少年能做七律的?”
曾先生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本先生的标准就是如此,想给我当书童,除了能背诵梁惠王,还得能做七律诗。”
徐世安:“......”
秦德威拍了拍徐世安的肩膀,安慰道:“读书人的事情,你这个未来的百户官就不要参与了,毕竟你前途也不在这上面。”
徐老三不禁意态萧疏,仿佛看透世情,颓然叹道:“看到曾先生和你这样互相勾结,我算是明白了,为何都说近些年读书人风气败坏。”
我靠你真敢说!秦德威怕曾先生这位坐馆发飙,连忙抢在前头说:“读书人的事情,你懂个什么,别胡说八道!”
徐老三狡辩说:“我怎么不懂了?你看在南京混的这些年轻才子名士们,朱曰藩是金陵四家之一、已故云南参政朱应登的儿子,现在跟着金陵文坛盟主顾璘混!
金大车,乃是春秋经学大家、东园先生金贤的儿子,金贤与盟主顾璘是早年密友!
许谷,乃是金陵著名隐士许隆的儿子,而许隆跟文征明相交莫逆!
还有被你打得溃不成军的王逢元,号称最年轻的新起之秀,那是金陵三俊兼金陵四家之一、故太仆少卿王韦的儿子!现在跟着顾盟主当弟子!”
卧了个槽!秦德威和曾先生再次一起愕然,徐老三今天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三观认知啊!
说实话,这些士林信息,秦德威自己都不很清楚。毕竟他也没正式混圈,抱着的心态就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管他挡路的是谁。
只是王逢元比较幸运,两次都被秦德威遇到了......
徐老三看了看被自己震住的曾先生,又看了看被自己惊到的秦德威,继续大发阙词:“国公楼那事之后,我就对读书人的事情生了兴趣,专门打听过这方面情况,结果不过如此!
切,什么士林名流,还不都是父子、师徒相传,跟其它行当没两样!有个名流爹,儿子就也能在圈里混个才子名声,仅此而已!”
名流爹和才子儿子?不知为何,曾先生看徐老三突然就变得很顺眼了,和颜悦色的说:“你不可如此偏激,话也不能这样说,他们能出名,也确实是有才之人。”
“天下有才的多了!比如曾先生你难道没有才吗,为何你就默默无名!”
“......”曾先生竟无话可说。
已经看透人生的徐老三还在继续发表高见:“而且我还发现,那些才子考个生员信手拈来轻轻松松,人人都是秀才相公,但为何到了考举人时,往往就抓瞎了?
我仔细琢磨了下,莫非是考秀才不糊名,是亮着名字答卷的,而考举人需要糊名的缘故?所以我就佩服唐伯虎!”
“......”企图花八十两买过县试的秦德威竟无话可说。
“因为乡试难度大!”曾先生竭尽全力挽救徐姓少年的三观,让他不要被负能量吞没。
“在南京考秀才,几千个里出几十个,而乡试考举人万儿八千里出一百来个,概率也差不多。”徐老三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