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闲人跟了一路,就算是不知道靖勇侯府这位前世子妃的人,也在路上把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此刻听了两个男人的讲述,便都一窝蜂地议论起来,还有人鼓动他们应该立刻去告官才对。
那两个男人听了众人的建议,竟然真的就冲上来把侯府的车夫拉了下去,叫嚷着要把马车赶回侯府去理论,若不给赔偿就告到官府里去。
林庭瑶急得额头冒汗,看到润琴躲在车厢的角落里掉眼泪,便狠狠地踹了她一脚骂道:
“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知道哭,这倒霉事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哭出来的。”
润琴疼得缩了缩身子,却是再不敢哭了。
马车掉了个头往回走,林庭瑶掀开车帘子骂道:
“下三滥的狗贼,也不看看这车上坐的是谁,你们要是再不滚,我叫你们一家老小都别想活过明天。”
赶车的男人置之不理,只管赶着马车往前跑,他的同伴却回过头看着林庭瑶,冷笑了一下低声说:
“大奶奶,小人建议你还是看好你肚子里的那块肉,若是出了差错,你可能就进不了侯府的门了。咱们离林家可是越来越远了,你可赖不着林家人的。”
林庭瑶的心思被说了个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马车越跑越快,林庭瑶被颠簸的吐了又吐。
见侯府的下人们被甩得越来越远,桑嬷嬷和润琴也无计可施,两人只得一左一右搂着林庭瑶,以求尽量减少对她的颠簸。
马车在侯府大门旁停了一下来,守门的下人们却根本就不去迎接林庭瑶的马车,反而是赶紧关好了门,都躲到府里去了。
世子的人选还没定下,大太太出身低又坏了名声,现如今两个老主子和大少爷都不把她当人看,就算生出个金疙瘩,她也未必翻得了身,还是听二太太的吩咐好。
不就是晚开一会儿府门吗,能有什么事呢?家里跟去的下人们都没回来,谁知道这车里坐的是谁?
看热闹的闲人们还没追过来,宽敞的侯府门口便只剩下了林庭瑶的这一辆马车。
久等不听赶车的贼男人吵闹,林庭瑶赶紧让桑嬷嬷掀开车帘子,却发现那两个男人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林庭瑶气得几乎吐血,却又看到远远地有一匹马疾驰而来。
大老爷身边的随从金兴连马都没下,只把一封信甩到车前的地上,冷冷地说:
“韩大太太好自为之,我们老太太和老爷可都等着和你公堂上见呢!”
桑嬷嬷目瞪口呆,等金兴的马跑得不见了踪影,她才赶紧下了马车去捡信。
林庭瑶看完信,顿时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润琴又吓得大哭起来,桑嬷嬷却顾不得哭,死命地下了狠手去掐林庭瑶的人中,待到林庭瑶疼醒了过来,她忙附在林庭瑶耳边说:
“太太,好机会啊,咱们平时被困在府里不得出门,吃食和医药都供应不上,现在是个好机会,他们怕惹麻烦不管咱们,咱们正好到您陪嫁的庄子上去,那里都是林家从前的下人,谁敢给您半分脸色看?您也正好可以好好将养身体,生个健康的小世子出来。”
林庭瑶眼珠转了转,忙对桑嬷嬷说:
“快,快走,马上走,不要等那些下人追回来。”
桑嬷嬷是会赶车的,闻言忙拉起缰绳吆喝了一声。
马车飞驰而去,等在大门内闲谈的下人们听到外面吵嚷的时候,开门后就只看到了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人,哪里还有大太太林庭瑶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