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林家指手画脚?当年你娘的事情,也没人敢把我怎样。”
老太太气得当场背过气去,林辰晧和梅臻阳忙拥上前扶住老太太。
梅若彤轻轻地笑着,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大太太,然后站起身走到王成贯面前说:
“今天是五月十五,大吉大利的日子,无故辱骂正二品的县主,最低惩罚是五十板子,还希望你老人家能够受得住。”
“你这贱人,你敢打我?我先打死你。”
酒壮怂人胆,王大舅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撒掌就往梅若彤的脸上劈了过去。
青竹手里的短剑比王成贯更快,匕首落在地上发出脆响的同时,王成贯的右手掌也被斩落在地上。
王成贯疼得在地上打滚,大太太摇晃着昏死了过去。
梅若彤看也不看王成贯,只吩咐青竹把王成贯拖出去。
王成贯被青竹拽着头发往外拖,梅若彤缓缓地走到林庭瑶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说:
“表姐,我亲自去求了皇后娘娘,让太子妃娘娘到侯府观礼,就为了能让你的婚礼顺利进行,而你就这么等不及,非要在出嫁前就置我于死地,对吗?”
林辰晧和梅臻阳已经搀扶着老太太去了内室,坐在地上的林庭瑶惊恐地往后挪动,试图离梅若彤远一些。
梅若彤又逼近了几步,盯着林庭瑶的眼睛冷冷地说:
“我给表姐两个选择,一是你的婚事作废,我只命人把王家父子送去官府按律治罪。二是你依旧嫁去侯府,但是我要王贺誉在天亮前自尽谢罪,至于王成贯会不会被打死,也只听由天命。一切后果由你向舅母和王家解释,不知你想选哪一个?”
林庭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要嫁去侯府,我保证会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
“好,表姐总是很明智,也很聪明,你现在就回去吧,好好冰敷一下你的脸,千万不要在明天丢了脸面。”
林庭瑶连滚带爬地往门外逃去,梅若彤缓缓走回上首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王成贯,又看了看大老爷和二老爷夫妇,然后十分平静地说:
“事关林家女眷的声誉,若舅舅和舅母有异议,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商议。”
张姨娘泪落如雨,走出来跪在地上给梅若彤磕头。大老爷扶起张姨娘,说了句“就按彤儿说的办就好”,然后黑着脸搀扶着张姨娘离开了。
二太太推了一把呆若木鸡的二老爷,二老爷忙站起身对梅若彤说:
“彤儿你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情我安排人去办。”
梅若彤点点头,看着二老爷叫了几个小厮进来把王贺誉拖了出去。
二太太陪着梅若彤往内室去看望林庭芳和老太太,见老太太依然昏睡不醒,二太太抽出帕子开始抹眼泪。
梅若彤一滴眼泪也没有,只走到床边把林庭芳搂在怀里轻声说:
“天亮前他们父子都会死,一切就都过去了。表妹再也不用害怕,你再好好睡一觉,别的事情不用操心。”
林庭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搂着梅若彤不停地颤抖。
站在一旁的林辰晧把脸扭到朝着窗口的方向,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天亮后的林府秩序井然,没有一个下人敢议论半句昨晚的事情,都各自忙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二老爷林永合派人去报了官府,衙役们过来简单核对了一番,就按照林家的说法给王家父子之死做了定论。
王家父子的尸首被从侧门运了出去,随之运进来的就是为林庭瑶婚宴准备的各色物品。
梅若彤像往常一样,悠悠然地带着青竹一起去福寿堂看望老太太。
路上的下人们远远看到梅若彤走过来,都忙立在路边垂首行礼,待梅若彤主仆走远了,才有人敢偷偷地看一眼梅若彤的背影,然后忙又低头走开了。
这府里其实早就不同往日了,只是人们到这会儿才真正认识到了这位表姑娘的狠厉,比当初听说她在船上命人活剐了老仆更吓人。
二太太宁西柔还要忙活林庭瑶的婚礼,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起身了,黑着眼圈对二老爷说:
“赶紧把那个祸害送出门去,我们也好过几天清净日子,不然早晚教坏了咱们的杰儿和珞儿。”
二老爷这次难得的没有教训二太太要谨言慎行,只叹了口气轻声说:
“原来只觉得彤儿和姐姐性子不同,昨天我才是真的怕她了。”
“要我说,就得要彤儿这样的人才治得住大房的那股子邪气,当年害了姑奶奶,还以为现在仍然能由着他们胡来。”
二太太愤愤不平地说完,照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然后吩咐锦红去外间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