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了,这是晏孝广的女儿晏贞姑!
“你怎么爬到我床上了?”
李慢侯问道。
“家父把奴家卖与你了!”
这什么情况,那老家伙玩真的啊?
这难道不是笑话吗?
玩大了!
李慢侯心道。摸索着下床,点灯。锦被里躺着一个露出香肩的女子。
忙问:“我没做什么吧?”
问完就知道白问了,肯定没做什么,但什么都做了。罪的一塌糊涂,能干什么事?但一个女人钻进了被窝,这事就没有转圜了,这女人已经是你的了。
李慢侯明白,现在他不认也不行了。
“你爹真是缺心眼啊!”
李慢侯不由发牢骚。
晏贞姑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
李慢侯郁闷道,说你爹你还哭了?那么不靠谱的爹,不该说嘛!
“可是奴家伺候的不周?”
晏贞姑边哭边说。
李慢侯叹道:“好了。给我打点水,洗把脸,静一静。”
让她做事,最能安抚女人,这是李慢侯的经验,金枝哭的时候他就这么对付,他以为只要让女人忙起来,就什么事都没了,事都是闲出来的。
晏贞姑穿衣服下床出门大水,李慢侯趁着这时间仔细捋了捋,昨天在平山堂吃酒席。
那些文官对自己非常客气,后来说定早上送他们出城,去伴驾。最后那群文官没人敬了李慢侯一杯,就是那一轮彻底喝倒了。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叫人送他回公主府,没道理啊,他吃庆功酒理所应当的,他昨天是指挥官啊。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来了公主府,惹出了这么一出。
不过又一想,即便去了军营,晏孝广就不会把女儿送过去了?可能那老头也喝高了,这笔糊涂亲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啊,喝顿酒,一觉醒来多了一个老丈人,跟谁说理去。
莫名其妙的李慢侯就有些心烦,为什么是公主府啊,公主什么都知道了!
他心理跟做了贼一样,还是做贼后被抓的那种感觉,羞耻加愧疚。为什么愧疚,是因为他始终认为他跟公主是有感情的,很纯洁,也许很淡然,但是真挚的。只是两人的身份,让他们不能打破禁忌。李慢侯一边为这种感情觉得不道德,一边又会坚定的相信感情无罪,现代人特有的逻辑错乱。
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开始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跟公主解释,明明不需要解释,他却总觉得他应该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又觉得不解释她也能理解自己,不打算解释,却又不安。
纠结。
洗过脸冷静了一番,看着晏贞姑,是很漂亮,十五岁的年级,还没长开,却已经有了惊人的容颜,让人心动,像扬州的明月,干净,又有种说不出的朦胧,这是扬州女儿的含蓄。
没心情睡觉了,交代晏贞姑不要多想,自己出去了。
公主府里一片寂静,偶尔看到守夜的士兵,交谈几句,一切正常。
带着两个卫兵,很快登上了城楼,一群乡兵竟然都在睡大觉,自己悄然登城,他们都没发现。
这样的兵,能打仗?
看来要跟晏孝广商量一下,这些兵得好好练练。骂醒士兵,他们一个个吓坏了,吓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假如是敌人,此时他们已经放弃了抵抗。
离开大城,返回子城,同样视察一下,不等靠近城门楼子就被士兵喝止询问口令。这不是他们天生警觉,而是罚钱发出来的结果。
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特殊的情况,立刻进了营房。摊开笔墨,开始写笔记,打了一场胜仗,总需要总结一下心得体会,每个将领都要有总结,战后大家一起讨论交流,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每次讨论会上,都会有争执,每个人从不同视角来看待问题,几十个人至少几十个视角,拾遗补缺,总结不出什么奇思妙计,但往往能找到许多漏洞。
写完之后,天已经亮了,军营开始复苏,人吼马嘶,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转动了起来。
迎面撞到一个书生。
“李统制。还您的笔记!”
这是军营里的文书,没什么官职,临时招募办理文案的。
以前很难找到读书人,自从各路土匪肆虐周边之后,往扬州逃难了十数万人,这才招募到了一大批书生,尽管都没有功名,也够用了。
这个书生偶尔看过李慢侯的笔记,很感兴趣,恳请借给他看看,李慢侯当然不会吝啬,他写那些笔记,一方面是总结实际经验,一方面就是为了传播,主要是希望有机会给一些文官看看,他们满肚子大道理,实际经验严重欠缺,又没人愿意亲临战场亲冒矢石,李慢侯将这些笔记心得让他们看看,也许能更贴合实际一些。
“都看完了?”
密密麻麻几百页笔记,书生这么快就看完了,不会是看不进去吧。书生都看不进去,文官能看进去吗?
书生摇摇头:“还没细看。抄录了一遍。”
有人读书喜欢用抄的,有的朝代是因为书生穷,宋朝绝不是,宋朝印刷业发达,书本很便宜,抄书是一些人的读书习惯。
这时候看到林永匆匆跑过来,这家伙昨夜宿醉,竟然起这么早。
“提辖。花马刘还没回来!”
“什么?”
李慢侯知道出事了。
花马刘是昨日战后撒出去的探马,探马是轮换的,昨夜他就应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