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的装束很普通,着一身暗云纹白罗长衫,可他文质彬彬中透着英武不凡,把这件普通的衣袍,也穿出了贵族公子的气势。
相比而言,站在旁边的徐之锦,就更不起眼一些。
因为在大明朝,商贾之人为最下等,农民之家可以穿绸纱绢布,可商贾之家,哪怕再有钱,也只能穿绢布,所以徐之锦只是一身青布袍子配方巾,一副秀才学子打扮。
为什么连徐之锦一起宣上来?
没别的,就是皇太孙惦记着,看看花荞口中的这位师兄何许人也……是不是威胁。
等花荞他们走到跟前,皇太孙忙微笑着说:“不必下跪,站着回话。”
许县令暗暗称奇:这公堂之上,就是我七品县令坐在堂上,草民也是要悉数下跪的,皇太孙官阶一品,竟然可以让他们免跪......这皇太孙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威严的重要性啊……
“带人犯杜如海!”
外面站着的杜建平一下懵了,自己天天跟爹在一起,没看见爹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今天一早便有官差来搜了铺子,父子两个也被传唤听审。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金匠杜如海一入大堂,两边的衙役便在地上敲起了杀威棒,同时低声叫道:“威武......”
杜如海怎知自己如何就成了“人犯”?顿时汗如雨下,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杜如海,你可知罪?”
皇太孙把惊堂木一拍,站在下面的花荞、呼延锦便知道,水银的来处,皇太孙已经查出来了。
“草民......不知所犯何罪......”杜如海讷讷的说。
皇太孙将案上一本账本翻开,说到:“去年腊月,你接了重塑宝应城隍金身的活,今年正月,你从扬州购入五十斤水银。可有此事?”
说话间,萧炎将两个天青色细颈粗瓷瓶,放在皇太孙面前的案台上。
“确有此事......”
皇太孙又问:“案上这个瓷瓶,每瓶可装水银三斤,可是你所购水银的包装瓶?”
杜如海战战兢兢抬起头,正好碰上皇太孙威严的眼睛,吓得他赶紧移开眼光,只瞟了一眼旁边的瓶子,便回到:“是......是用这个瓶子装的,没错。”
“你本月与庙里结账,是以金粉和水银各四十八斤计的价,可有此事?”
“确......确有此事。”
“为何郭承事郎家中会有两个和你所用,一模一样的水银包装瓶?你有何解释?”
“皇太孙殿下......我购入水银五十斤,用了四十八斤,也只是余两斤,郭承事郎有两瓶......说不定......是他和我购于一处,包装自然相同,与草民无关。”
杜如海自己改的账,心里清楚得很。
“带人证,扬州张帆、李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