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阿绣便跟杜妈妈将计划说了,她要去一个叫梁州的地方,找寻杨掌柜跟针谱的下落。
杜妈妈劝她,“小姐,既然魏公子那边也知道消息,肯定会让人过去找寻,不如我们等他们那边有消息了再过去不迟。”
阿绣摇头,她已经打定主意。
开年之后,阿绣在外找了个商队,很快收拾了一些简单细软随行出发。
此去梁州并不算太远,大半月可到。
出发前她买了一辆马车,并雇了隔壁院的老大爷做车夫。
年关刚过,路上商队不多,却有很多结伴而行的学子。
阿绣问了下才知是进京赶考的,三年一次的会试在二月中,而今正是北上的时候。
卓家历代经商,少有人走科之路,阿绣对这些不是太懂,不过看着那些翩翩儿郎风餐露宿,还要千里赴京,倒是叹息。
入夜,商队在镇上的一处小客栈落脚。
阿绣进门要了间上房,付好银子正打算离开,旁边来了两个住店的客人。
她转头扫了一眼,身形顿住。
“小姐?”
杜妈妈意外,顺着阿绣的视线看去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扶住阿绣道:“走吧。”
主仆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很快上了楼梯。
临转角时,阿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杜妈妈,是那人吧,我记得他脸上的伤。”
阿绣小声说道。
杜妈妈点头,“是他。看样子应该是上京赶考。”
当年在平阳何家,阿绣远远见过他一面,那时他为了照顾生病的母亲来何家辞差。
而今能上京中赶考,不知他母亲是好了还是去了。
阿绣一声叹息。
不知名,不知姓,也就远远看过一眼的人,她本也没有往心里放,怎知翌日启程时,那两人跟客栈吵了起来。
阿绣本打算上车了,看见两人被客栈的小二棍棒相向吃了一惊,赶紧让杜妈妈上前去阻止并询问何事。
客栈掌柜有些刁蛮,说这两人丢了包袱跟银钱非得赖上他们,于是便有了刚刚那一幕。
被打的两人受了些轻伤,可提到银钱的事硬是咬着客栈不放。
进京赶考半路没有银钱,寒窗多年两人的前途都快要耽搁了,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不多会,其中一人又跟客栈的人吵了起来,扬言要去报官。
身在异乡,又急着赴考,报官无非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阿绣一声叹息,在包袱里取出五十两银子,让杜妈妈送给那位脸有伤疤的男子。
茫茫人海,能再次相见阿绣觉得这也是一种缘份,能帮就帮一下吧。
不多会,杜妈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脸有伤疤的男子。
阿绣撩开帘子见了他,并说道:“举手之义,公子不必挂怀。若他日高中,正身明法为官,造福百姓。”
男子有些惊讶,愣了会拱手道:“夫人所望便是宋某所求。今日之义,若有缘,必报。”
他说着取了纸笔写了一张欠条,并退回四十两,只收了十两银。
这人倒是傲骨。
阿绣拿着那借条看了看,见上面写着,平阳县河口镇,宋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