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宫里那位可是肯帮忙?”
金八两笑道,
“武大人放心,便是别的不看,只说是看在安安的肚子上,那位都要尽心尽力!”
那老太监许是在宫里呆得久了,又自己是个断了后的人,对小娃娃那是格外的在意,又他心里对裴赫那小子甚是满意,对安安肚子里的娃娃便加了一个“更”字,若是听了消息还不知要如何跳脚呢!
果然他们将消息传给了老太监,老太监闻言当时就从自己那摇椅上跳了起来,
“不说是去了青云观避暑么,怎么跑到杭州去了,还……还出海了?”
小顺子也是苦着脸应道,
“老祖宗,说是裴大人在外头遇险,生死不明,裴夫人担心夫君便只身一人跑出去了,她走时躲过了家里所有人,便是金先生与刘先生二人派了锦衣卫都没寻回来!”
老太监气得满是皱纹的面皮子直抖,
“都是蠢货!”
锦衣卫的那帮子小崽子怎么能逮着那丫头!
那丫头看着大大咧咧的,实则最是鬼精鬼灵的,那帮蠢货怎么能逮着她?
老太监这厢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绕得小顺子眼都花了,这才停下来一瞪眼,
“你杵在这里做甚么,还不快去预备笔墨!”
小顺子应声忙去取来笔墨,老太监提笔刷刷刷便是一通写,小顺子探头探脑看了半晌,他入宫之后倒是识了些字,便问道,
“老祖宗,您这是给谁写信呀?”
老太监一翻白眼道,
“幸得老不死亲手带大的几个崽子,如今都放出去在市舶司里管着事儿呢,现下正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了!”
三十九年那会子,唐顺之任淮扬巡抚之时,曾上书求重开市舶司,陛下派了三个身边人出去,他们在外头常年与那些海商打交道,这海上的事儿他们最是清楚了,让他们想法子寻人才是最快的!
老太监这厢写了三封信,分别送往那了广东、福建、浙江三处市舶司,
“让他们用六百里的加急给送出去!”
“是,老祖宗!”
小顺子匆匆的出去,老太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艳阳,嘴里念念叨叨道,
“希望那臭丫头能平平安安!”
同样是艳阳之下,那海面之的行驶的大船之上,武馨安神情惬意的盘坐在,甲板上铺着的波斯地毯之上,头顶上虽说阳光灼热,但有海风吹拂,又藏身在高高扬起的船帆的阴影之下,倒是不觉着太热。
武馨安伸手抚着肚子,看着远处鱼跃鸥飞,波平浪静的海面,问身后的韩二,
“桂姐姐可是好些了?”
韩二应道,
“小的适才刚去瞧了瞧,桂夫人已是好转许多了!”
武馨安摇头,
“早说了海上颠簸,让她不要跟着来,她偏偏要来,这下子可是受大罪了!”
桂香馥与阿香二人从未坐过海船,却是自上船始便开始晕船,那是吐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幸得武馨安跟着裴赫也是学了几招,为二人推宫过血,又按摩推拿,倒是能缓解不少。
韩二道,
“前头几日桂夫人是吃甚么吐甚么,今儿倒是能进些清水了,再待两日慢慢便会好的!”
武馨安点头,又问一旁的黄长生,
“黄船主,我们到福州还有几日?”
黄长生应道,
“还有三日……”
武馨安闻言点了点头,却是自言自语道,
“待到了福州之后也不知能不能打听到裴赫他们的消息?”
黄长生应道,
“福州去往琉球乃是最安全的海路,我们大庆出海的商船多是从那里走的,一年之中大庆去琉球的商船并不会太多,届时到了码头又或是商行里打听,必是能问到消息的!”
武馨安点头,
“但愿如此吧!”
有消息自然是最好了,总比自己去海上四处乱撞好!
待到桂香馥与阿香的晕船症好了七八分时,他们的船便到了福州。
黄长生乃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之人,自然也是有来往福州的,却是知晓这福州码头之上有那万家酒馆,外头看着破破烂烂,却是有万家祖孙三代的经营,不少南来北往,海内海外的客人都喜欢到这处吃酒聚会,要打探消息这处便是最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