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机关所伤的,而是出发前服了毒,到了一定时间没有回去,就会毒发。看他的样子,应该挺不过多长时间了。”顾清在一旁突然开口道。他看着地上的人痛苦的表情,眉间竟生出了一些怜悯和同情。
“顾大哥还真是神了,还真是中毒。”吕思清拽着地上黑衣胖子的手,又简单查验了下其口鼻眼睛,语气有些兴奋道。他早先跟在李叔身边,倒是学了些简单的切脉的本事:“也不知...还能不能救?”
顾清摇了摇头:“夫子对身边的人一向如此,他调的毒、计算的时辰,很难解开。就算是有解毒的法子,也没有时间了。”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你的蛊毒,李叔说会发作三日的。你.....”夏悠悠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人。从萧恒刚才出现时她就一直想问此事,只是总被打断。
那蛊毒发作起来常人无法忍受,看他的模样,竟一点儿都不像难受,倒是奇怪的很。
“用过药了,这次走的急,却也叫常忧带了些药。”萧恒解释道,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忧。
眼下事已至此,几个人一合计,他们所剩的机会并不多了。之前的机关他们都见识过,若是他们再错,谁也不知会再遇到什么,只怕会再难上一万倍。
“顾清,你在看什么?”夏悠悠早先就发现了身旁的人许久没说话,似乎在一直看着什么那面漫画墙发呆,也不知究竟看出了些什么来。
“那个人,很像你。”顾清伸手指向了墙面上的一处。
夏悠悠心想这孩子莫非是魔怔了,这墙上画的,都是漫画,她什么时候长得像火柴人了?刚要开口反驳,微微扫过去的一眼,视线立马就被吸引住了!她好像明白了顾清话里的意思。
这些虽然都是漫画,但是漫画也是有内容,也是最容易表达意思的。
“我知道了,你真聪明!”夏悠悠眉眼里全都是兴奋,拿起了火折子就直接走近了那面漫画墙。其余几人不知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明所以的跟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他的意思,不是说我长得像这个漫画上的火柴人,他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和我的遭遇很像。”夏悠悠说着,伸手按在了一个火柴人的脑袋上,又转过头去:“顾清我说的对不对?”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显然比之前还要激动,连说话声也带着些微弱的颤抖:
“你们看,这个火柴人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它的四周很狭小,也就是说,它是走在暗道里的。再看这一张,它被一个浑身长满了头发的人用手搭在了肩膀上,这个‘人’也就是顾清说的那种蛇魅。这么一看,它和我在暗道里所遇到的很相似呀!”
“是很相似,那...然后呢?”吕思清似乎听的很费解。
“然后?然后我们就能顺着这面墙上的漫画,找到入口的机关究竟藏在哪儿了。你想呀,这漫画连外来之人的遭遇都能画出来,那说不定也画了其他几处错误入口的机关是什么,又或者,连我们出去的法子都能画出来。”夏悠悠边说着,边点了点头:
“毕竟在这个世上,只有顾清的母亲会这种画,她又是个大好人,与夫子之辈不同,一定不会太为难后来之人的。”
“可是悠悠姐,你怎么知道这画只有顾清大哥的母亲会画,你这不是也能看懂这些画吗?”吕思清不解。
“我.....我是说,这个地方不是顾清阿娘设计的吗?那一定就是她画的啦,说不定还是故意留下的呢!让你找你就找,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萧大人你看她....”
“找吧!”萧恒也点起了一根火折子。
“听到了没,找吧!”
于是接下来,就见到几个人各自手上都拿着火折子,都极其投入的趴在一面暗室的墙边,一个个比谁都要认真仔细,妄图找到夏悠悠所说的,所谓的线索。其中还不时掺杂着争论。
这离奇的和谐的一幕,最终在有人找到了一个特别之处时终结。
“变色了!”吕思清小声嘀咕了一句,边说着一边心虚的将手上的水擦干:“这...这里变色了。”
几个人闻声看过去,只见他所站的位置附近,留下了不少手印。这小子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手上竟出了不少汗,所摸之处,漫画的颜色都变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东西掉色,被他这么一摸就蹭掉了些。害怕被骂,一直瞒着不敢说,直到他隐隐发现,他摸过的几处地方,墙上的线条的颜色竟然有些不同之时,才发觉事情不对,有必要叫大家都来看看。
“这些画用的材料不对。”萧恒凑上去闻了闻,眉头突然拧起:“墙下面应该还藏着什么东西。”
他说的这么笃定,倒是让其余几人都隔跟着为之一震,连忙手忙脚乱的开始忙活起来,找来破布,再将其打湿,轻轻的湿润那面墙璧,不留下任何空余位置。
这一切很快就完成了。
众人站在那面墙体之下,就像一群心中虔诚的教徒一般,丝毫不敢怠慢,倾注了全部希望的等待有什么神奇的一幕发生。
直到深灰色的墙面上,逐渐显现出几块四四方方的图形出来,图形的颜色与石墙的表面不同,泛着暗红色,在火光的照射下,甚至还泛着点点银色的光芒,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理。
夏悠悠细细数了数,一共有三块。
每一块上还很奇怪的勾勒出了几条不规则的线条,像是刻意装饰在上面,又像是藏着什么玄机。
更重要的是,这几个长方形图案的分布规律很不规则,它们的朝向都是一处的,可第一个与第二个之间离得很近,第二个与第三个之间却离着很长一截,这一截的宽度,几乎等同于一块相同长方形的宽度了。
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这几块长方形的形状、排列方向、乃至是上面胡乱画上去的几根线,她看着都感到好生的眼熟。
不仅仅是眼熟,她前不久才刚刚见过,而且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她的大脑飞速检索,直到想起两个字时才突然停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后背发麻的感觉。
棺椁、悬棺!
这个形状和排列不就是头顶悬棺的模样吗?还有那些胡乱画上的线,不就是悬棺上缠绕的青铜链子吗?
怎会如此?为何要在这画上这些?为何精细到,明明连青铜链子的位置都画上了,却少了一口悬棺呢?难道其中的玄机就在那口消失的悬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