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如果任由孔府一家独大,代表天下读书人的态度有些太宽容。
如今天下太平,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那么孔府自然不会闹出乱子。可如果,有朝一日,天下大乱,孔府......
从古至今,只有孔府绵延至今......”
陈松这番话,朱元璋的脸色更冷了。
“那你觉得朝廷该如何?孔府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前元不拿汉人当人看,可也不得不善待孔府。朝廷又能如何?”朱元璋问道。
陈松终于说出了自己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办法。
陈松微微一笑,在朱元璋的眼中,这是胸有成竹的笑容。
“陛下,朝廷何不再封赏孔府一个称号?一个衍圣公又如何能配得上孔府的地位?何不再封赏一个衍道公?”陈松脸上带着笑容,此时看起来却阴险不少。
朱元璋久经世事,很快就明白了陈松此举的深意。
“两桃杀三士?”朱元璋几乎脱口而出。
这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阳谋,朱元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朱元璋没有再问,自己倒是认真的琢磨起来。
片刻后,朱元璋站起,对着陈松道:“今日就到此,记住,今日俺没有来过!”
丢下一句话,朱元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陈松站起,将朱元璋送出了大门。
看着朱元璋离开的背影,陈松的嘴角微微上扬,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天雨夜的事情。
“吉祥物就应该有个吉祥物的自觉,不要跳的太欢!”陈松摇摇头,转身回家。
......
朱元璋杀人,隔夜都嫌晚。
当天晚上,那个替山东士绅说话的官员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
进入诏狱后不到一个时辰,“畏罪自杀”。
据说,他家人认领尸体的时候,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尸体面无全非,身上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家人自然明白,可是他们不敢声张,因为犯官亲属,是有连带的罪责,这次锦衣卫没有纠缠他们,他们又如何敢说话呢?
这人的家中,这个官员的棺材就摆放在大厅中,妻子和几个年幼的儿子跪在棺材前,小声的抽泣着。
因为是畏罪自杀,所以连丧事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举办。
天空开始黑暗,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影从后门走入,来到了灵堂。
此人正是如今礼部尚书,赵瑁。
他上了几炷香,看着灵堂前面的棺材,掷地有声的保证:“孙兄,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君乃义士,天下人注定会记住你的名字。”
又有几个人从后院走进,来到了灵堂。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没有想到,锦衣卫竟然会如此迅速。
灵堂中的这些人寂静无声,默默的祭拜着。
赵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诸位,锦衣卫猖狂无比,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今日是孙兄,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是咱们?从锦衣卫设立至今,死在锦衣卫手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
赵瑁咬牙切齿,脸上的愤怒几乎化为了实质。
站在灵堂当中的这些官员们,脸上可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不少的惶恐。
他们这些人,之前在朝堂上帮这人说过话,现在这人死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赵大人,您这话说的不错。可是,如果没有殿下的旨意,锦衣卫又如何敢......”
一个官员看向赵瑁,只是矛头对准了朱标。
赵瑁眉头一皱,道:“殿下仁德,这是不争的事实。殿下肯定是被人蛊惑了,陈松和锦衣卫指挥使脱不了干系,他们两个人都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能放过他们。
之前定下来的事情,不能再等了,诸位,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准备行动吧!”
“真的要这样做吗?”
“咱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这样了......”
......
寒冬已经过去,春天已经到来,大地回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天地间多了不少的春意。
陈松走在应天府的街道上,带着自己的妻儿闲逛。
在家闷了一整个冬天,出来散散心也是好事。
应天府的街道上,多了不少的行人。
踏青旅游可不是后世人的专属,在闲时间比较多的古代,人们旅游的次数更加频繁。
朱元璋的病情又“加重”了,根据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朱元璋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甚至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了。
城中的这些士绅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比之前开心不知道多少倍。
春雨贵如油,可油要是多了,也会成为祸害。
陈松走在街道上,天边开始有黑云聚集,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大雨来了啊,恐怕又有人要淋雨了,回家收衣服喽!”
陈松笑着喊了一声,将陈炯昌架在脖子上,走上了回家路。
“回家收衣服喽!”陈炯昌大笑着学着陈松,响起了银铃一般的笑容。
朱静安走在他们两人的身后,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春雷响起,路上行人断魂,陈松走的优哉游哉,身后的李三娃打着伞。
朱元璋坐在寝宫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毛骧,皱眉问道:“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回陛下,已经掌握了准确的消息,他们准备在惊蛰前后。”毛骧认认真真的回道。
“呵呵,惊蛰前后?已经等不及了吗?”朱元璋冷笑一声,眼睛深处遍布寒光。
“此事不要让标儿知晓,让京营将领今晚秘密进宫,这次,俺要将这些祸患一网打尽,一劳永逸,万事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