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抢马的羯人,见得晋军这么快便杀了过来,一个个惊得大叫,纷纷四散奔逃。最初的那批守军已经策马而逃,余下的大部分羯人都是强忍着身体的痛苦,惊慌失措的从营帐里挣扎着跑出来的,根本就没带兵器,顿时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屠戮,一场极其血腥的屠戮就此开始!
对于羯人来说,便是一场人间炼狱。而对于汉人来说,便是除魔和复仇。
大营之内,到处是熊熊的火光,将天地之间都映红了。羯人的惨叫声和晋军的喊杀声传出了很远,很远,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杀胡!杀胡!杀胡!”
这是天地之间最强的喊声,压过了其他的声音,一阵又接一阵,气壮山河!
那些集结起来的汉人士卒,黑压压的一片,静静的望着羯人的大营里那一片的火光通天,喊杀声直冲云霄,眼中露出极其艳羡的神色。
曾几何时,中间的那一溜大营,都是他们敬畏所在,那里的羯人高高在上,骑在他们头上。羯人是贵人,他们是贱兵,只配像牲畜一样驱赶向前送死。就算是在平常之时,见到羯人他们也要低下头来行礼,不敢有半点怠慢。
谁会料到有一天,汉人的兵马,会闯进羯人的大营,向杀猪宰羊一般的砍杀着羯人。
那满大营的“杀胡,杀胡,杀胡”的喊声,令他们热血澎湃,恨不得跟随其中。而羯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又令他们心中无比的痛快,比吃了肉还痛快。
如同发狂一般的晋军,直接将羯人的后寨封锁了起来,使得大营内的羯人再也无法逃出。羯人的军马约两万余人,只跑得五六千人,其余一万六七千人,全部被团团围困在营内。
留下大营内都是中毒不轻的羯人,全身无力,都又手无寸铁,根本还无还手之力。很多凶悍的羯人,仍旧向扑杀而来的晋军大声嘶吼着,如同一群被围困的老鼠一般,龇牙咧嘴,似乎想恐吓晋军,反而激发了晋军的杀意和仇恨,举着刀枪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通乱砍乱刺。
这些纵横中原,屠戮汉人男子无数,奸淫了不知多少汉人女子的羯人,此刻成了汉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疯狂的屠戮,一直在持续着,彻夜不息。
天色微明,天空之中浮现出一丝鱼肚白,晋军的屠戮终于停歇了下来。
赵军的大营中间的六七座营盘,连绵三四里,全部冒着青烟,所有营帐已被烧毁,不知多少中毒严重、不能动弹的羯人葬身于火海和浓烟之中。
而那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羯人的尸体,尸体下的血液,有的还是鲜红色,有的已经变成紫红色,有的已经凝结,一脚踩下去,不是踩着羯人的尸骨,就是踩了一脚的血液。
所有的晋军的兵器上、衣甲上、脸上,都沾满了浓浓的鲜血,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杀气腾腾。
“羯狗子已经杀光了!”有人高声喊道。
嚯嚯嚯~
所有的晋军纷纷举起兵器,高声的咆哮着,宣泄着心中的那回肠荡气的快意!
这种巨大的欢呼声,感染了大营之外的汉人降卒,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巨大的欢呼声,在黎明里的荒野之中回荡着,传出了很远,很远,甚至连荥阳城楼上的守军也听到了,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桓温和谢尚两人,并没有入营,都勒马立在辕门之外,静静的望着前方的大营。
一次性俘获赵军四万多人,斩杀羯人两万多人,这是何等的大胜!
作为此战的主将,他们当然深感荣耀。
然而,他们都深深的知道,没有大都督的指点,这一战终究是胜负难料。麻秋身经百战,若非这仙豆之功,他们未必就是麻秋的对手。
对于谢尚来说,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暗自佩服大都督司马珂的英明。
而对于桓温来说,却心中充满浓浓的挫败感。
桓温的骨子里,终究还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枭雄之志,跟随司马珂以来,他的声望和地位与日俱增,但是心中的挫败感也越来越浓。
终究,不管他如何摧城拔寨,建功立业,始终要活在司马珂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