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所有旁观的修士都是一惊，不曾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先天尊神，那可是天生尊贵的神。
所具有的实力，是在场修士所不敢想象的，只在他们各门各派的典籍之中，才有这只言片语的介绍罢了。
而如今，竟然要亲眼见证，一尊香火之神，将要晋升为先天尊神。
这当真是大手笔啊，一个大家都从未见过的盛世。
此时的何牧，也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从他舍弃了功德身，以一身功德为炉，为整个城市的生命焚身烹煮天地之灵开始，他隐约就有了一种明悟。
到了这一刻，功德身已然舍弃，灵雨也已经降下了。
本该回归城隍庙，回归那一尊塑像的他，却因为之前的那一尾灵魂鱼儿，使得天地的灵气开始向他汇聚起来，并且头顶上雷霆之威已经压下。
在灵魂鱼儿游动之下，天地灵气汇聚于他一身，为他重新塑造了一个身躯。
这身躯乃是天地之灵所化，举手投足间何牧觉得自己便是这一方天地。
已经能够与天地相融，与天地灵气相融。
同时，他收纳的香火愿力在被排斥，而且本来积累的人性也随之被排出了，自己的心神变得纯净，呈现出一种不以物悲不以为喜的状态。
人间喜乐悲伤都与他无关，一种居高临下俯览众生的超脱之感。
轰隆隆。
雷声滚滚，头顶云层中电光闪烁着。
这也是在预示着，当雷霆落下后，何牧将会完成最后的演化，他将彻底舍弃原本一切，化身为一尊先天之神了。
最后一点烛火从身体里飞出，何牧隐约看到了其中映照出的人影。
那是一段段他苏醒后，在老街上各种经历的记忆，有着各种人间的酸甜苦辣。
在其中，还有张老汉、卢清清笑容，以及那群小妖嬉闹的场景。
而如今，这一切将要离何牧而去，那一点点烛火，在狂风雷霆之中摇曳，忽明忽暗随时都会被吹息。
雷霆完成了最后的汇聚，伴随着一声奇异的龙吟声，云层中的雷霆降下。
苍成子等修士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迎接一位先天尊神的诞生。
可是在雷霆降下瞬间，在雷光之中，何牧突然伸出手，一把抓向了那一点烛火，然后硬是将他抱在怀中，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
轰。
雷霆在这一刻降下，轰击在了何牧的身上，仿若是一头震怒的巨龙，要将何牧护住的烛火熄灭。
但是何牧至始至终没有让雷霆熄灭烛火，始终还是护住了烛火。
并且在雷霆搅动天地灵气，将他的身体进行最后的洗礼时刻，硬是将烛火融入身体。
终于，雷霆之威结束，头顶上的云层散去，皎洁的月光从天穹之上洒落。
月华之下，何牧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他双目中闪烁着雷霆。
同时，他此刻的身躯，已经不再是此前的功德身，而是一副有天地之灵与雷霆共同塑造的身躯，是一副真正的先天尊神之躯。
怦怦。
在苍成子他们远远看着，都在思考要不要上前参拜的时候。
突然一声非常清晰心脏跳动的声音响起。
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是天地都在与之一起震颤，万物都在与之共鸣。
何牧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身体，尤其是看了一眼心脏的地方，在那里最后的一簇香火在里面跳动，那一簇香火化为了他的心脏。
同时，也为他保留下了人性。
一群修士愣了许久，那位儒生打扮的修士问：“这算是完成了晋升吗？”
可是这个问题，没有谁能够给出答案，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今凌空而立的何牧，明明扛下了最后的雷霆塑身，可是他身上却并没有先天尊神的神威。
反倒是有一种自然柔和的气息，宛若是山间清风与河面映照的月华。
是那样的自然。
甚至十二家的修士，从何牧的身上，都感受不到丝毫力量，连之前城隍功德身那种万家香火汇聚气息，也从他身上消失不见。
苍成子打量着何牧嘀咕一句：“他好像是变成了一个人？”
与苍成子穿着相同道袍的另一位老者说：“不，他并未变成一个人，而是化为更加纯净的生命。”
其他的修士也都是一愣，儒生打扮的修士嘀咕：“更加纯净的生命？那是什么？”
道袍老者说：“是这天地灵气孕育，并无任何杂质，纯粹的生命。”
有一个修士明白道袍老者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拥有了先天尊神之躯，同时他又拥有着一个生命的灵魂？是这样？”
道袍老者点了点头。
十二家修士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何牧。
此时的何牧，也在感受着身体变化，他确实如道袍老者所说。
拥有了先天尊神的身躯，同时他身体里又有着灵魂。
或者应该说是灵。
现在的他，如果要说的话，可以称之为“神灵”。
身体中的灵，是那一尾灵魂鱼儿与香火融合后变化出来的，可以稳固住何牧的人性，令他的身体中达成一种微妙平衡。
人性与神性的平衡。
“拥有人心的先天尊神，呵，竟然变成了一个怪胎啊。”何牧也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自嘲。
现在的他，若是放在老城隍的时代，确实要算是一个怪胎了。
甚至可能会被当时的天庭降下神罚责罚吧？
心里这样想着，何牧忍不住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星空，月亮还是那明月，星空似乎也还是那片星空，只是没有诸神存在，似乎天庭也不见了。
何牧忍不住轻声嘀咕一句：“城隍爷爷，你们究竟都去了哪里呢？”
在何牧仰望星空，有那么一点自怨自艾的时候，苍成子他们十二家的修士还是鼓起勇气靠近。
并且在天空中向何牧跪拜。
“叩见尊神。”
何牧倒也很平静坦然接受了十二家修士的叩拜。
“嗯，第一个问题，你们十二家都是何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