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粮拿饷时心安理得,为国而战时却屡遭败绩,这脸哪,真是丢尽了。”
张盘抬起头,和辽东镇游击曹文诏打了个对眼。
这两人的言论竟是出奇的一致,不禁相视苦笑,生出英雄相惜之意。
“待东江镇招兵训练完毕,从海上打击建奴,必使其顾此失彼,疲于奔命。”孔有德在沙盘上指点着,“看,如此广阔的海岸线,哪里是建奴能防得过来的?”
毛承禄深以为然,手指从皮岛而出,沿鸭绿江北上,喜道:“若溯江而上,抄袭建奴后方,也能令其防不胜防。”
张盘微笑颌首,目光却投在辽南,旅顺、金州、南关……那是他早就有的战略设想。
“兵部尚书孙大人驾到。”殿外传来内官的声音,殿内众将赶忙收声整衣,躬身迎接。
孙承宗迈步走入大殿,年岁虽长,却是精神矍铄。
“末将拜见孙大人。”众将躬身施礼,拜见上官。
“免礼。”孙承宗笑着抬手,目光一扫,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居中的座位上坐下,孙承宗伸手示意众将落座,捋着浓密的大胡子微笑颌首。
待众将坐好,孙承宗才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这沙盘上的形势,还有文件资料,想必都看过了吧?”
听到众将回应,孙承宗的脸色郑重起来,缓缓说道:“想必诸位以前并无太多严重紧迫之感,但了解之后,方知国事艰危,朝廷之难。”
“天子圣明,文武并重,又苦心筹谋,务使军队甲坚兵利,粮饷无缺。诸位乃军中精英,陛下期盼殷殷,望汝等振兵中颓势,而将士用其命,军民安其生……”
“汝等各归本镇后,当依新法严练士兵。数月之后,各镇当有数千精锐;一年之后,则皆是敢战勇士……”
“与东虏作战,甲坚兵利是其一,最重要者还是有胆;有胆则敢战,无胆则坚甲利兵亦成摆设……”
“十余年奴氛孔炽,辽东尽失,圣上忧心,兵民惶惧。然此危难之时,正是汝等练习戎行,慷慨出师,建功立业之机。”
孙承宗站了起来,目光咄咄地扫视众将,拱了拱手,“诸位可矢岳飞、韩世忠之志,建剿战、扫荡之功,搏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乎?”
“末将当精忠报国。”
“末将必力捍危疆,效死沙场。”
“末将不惜此命,以马革裹尸为荣。”
…………
众将起立躬身,都慷慨激昂,言语虽无华丽词藻,却也尽显武人之气。
孙承宗浮起笑意,连连颌首,说道:“诸位不畏生死,慷慨出师,圣上又岂吝公侯之赏?”
说着,他招呼众将围拢在沙盘旁,指点形势,讨论战守合击。
朱由校来到武英殿,便直接在正殿升座,宣众将觐见。
“众卿免礼平身!”施礼拜见之后,朱由校含笑颌首,伸手示意众将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