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下,待张小喜也舒服地躺好,冯大铁又提醒道:“不用那个样子,军队训练是挺严,可也没人欺负新兵。”
张小喜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俺娘说了,在军营里要交好老兵,他们既能打仗,又知道怎么保命。就象冯大哥,在金州有先登之功,可真厉害。”
冯大铁歪头瞅了张小喜一眼,苦笑了一下,再次望向天空,有些没头没脑地喃喃说道:“你也姓张啊?”
张小喜眨了眨眼睛,点头应道:“是啊,冯大哥忘了嘛,俺姓张,叫小喜。”
冯大铁抿了下嘴,没有吭声。
他想起了在金州,那个在他之前登上城头,又被打下去的战友张柱子。听别人说,张柱子没死,腿摔折了,现在不知在哪里呢?
………………
训练完毕,毛文龙迈步走下高台,看着一群群围着水桶的士兵,捋着胡须,微露笑意。
只要吃饱饭,又能发饷银,哪怕不足额,或是有所拖欠,也不太影响东江军的战力变强。
因为官兵的成分不同,多是逃难而出的辽民,历经艰辛万苦才死里逃生,要求自然不会高。
再说,在皮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钱也没处花呀!
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朝廷派使与朝鲜订约,已经开辟了直航通商,将会有很多来往商船路过或停靠皮岛。
或许,东江军也能搞点副业,搭上这开海禁、通商贸的顺风车。
毛文龙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出校场,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却不想已有人在等着他。
“沈太爷。”毛文龙微露诧异,便笑着施礼。
沈世魁原籍辽阳右卫左所千户,早年为市井商人。后金入侵辽东时,他流离失所,后投靠毛文龙,也立了些战功。
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沈世魁有个女儿,以“绝色”著称。被毛文龙纳为妾室,非常宠爱,沈世魁因此又被称为“沈太爷”。
女儿长得好看,沈世魁却是“状貌狞恶”,加上目不知书,整个一粗鲁的汉子。
但在毛文龙面前,沈世魁还得收敛几分粗莽,赶忙还礼,说道:“末将见过大帅。”
“你我翁婿,不必多礼。”毛文龙扶了一下,伸手示意沈世魁坐下,他也在椅中落座。
知道沈世魁肯定有事,毛文龙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不知沈太爷此来,所为何事?”
沈世魁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末将商贾出身,军伍本不在行。现在开海禁,与朝鲜通商,末将想着能不能借此东风,为咱东江军多赚点银子。”
毛文龙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椅子扶手,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
虽然与他的想法有些相近,但东江军是要打仗的,从事商业赚钱,那岂不令人诟病?
有了这个密奏制度,毛文龙心中凛凛,可不敢胡乱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