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场后,谭川林主动问林穆:“你是不是要改签?”
林穆点头。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谭川林对于这位老板的习性了如指掌,“我去和主办方协调,你明天的发言改到下午吧?”
林穆没有立刻回答,办改签的时候,从容不迫地临时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他和主办方联系,客气地道歉,说家里有事,推荐了另一位业界经验资深的有限合伙人给她:“我和他打过招呼,他明天原本就计划到场。”
这样算是把这场子彻底给推了。不过今天晚上,在某个城市的某间办公室里,会有一位苦逼的分析员,临时被这位有限合伙人勒令准备明天上午的演讲材料。
过安检后,林穆对谭川林道:“沙弗尔的项目优先级最高,而且目前看来有人在向媒体透露消息。你给投委会拟的建议,尽量在一周内敲定。”
“成。”谭川林点头:“招聘的事我先交给小朝吧,周二我就飞纽约。”谭川林大部分时间在KSF基金A市办公室,但是出差是不可避免的。
林穆作为合伙人,今后的工作重心会转向基金战略方向部署、提高基金知名度以及募资路演上,具体项目的跟进则会落在他手底下的人身上。
林穆降落A市机场时,已是凌晨一点半。他打车回金辰雅苑,刷指纹开门时就听屋里有动静,猜测李洛还没有睡。
开门后,房间内的场景令他全身血液都冷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和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甚至都散发着淡淡的恶臭。
而客厅地板上和沙发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血痕。角落里躺着一只纸板箱,整个箱子应该是被血浸透了,还渗出一小滩,静静地在地上蔓延开来。散落在地上的还有李洛的羊毛睡衣、毛绒拖鞋,纯白色的一套,如今沾上了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周诗亦戴着塑胶手套站在客厅的顶灯下面,手里正拖着一个厚实的黑色塑料袋。惨白的灯光在他眼底打了一层阴霾,光照的角度显得他的下颚尤其瘦削清癯。
周诗亦看到林穆进来,朝他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拽着塑料袋往门口来。而这若无其事的目光在林穆看来,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病态到了极点。
在这静静地注视下,林穆听到自己脑子里一根弦崩断的声音,视线里一片绯红色的模糊,胸中暴涨的怒火叫嚣着要冲出来,肩膀一低朝周诗亦拦腰冲去。
周诗亦侧身闪开,在桌子边缘撑了把手,往后退了一步。林穆胸口撞在桌子上,晃了一晃,抄起桌上的花瓶转身往周诗亦头上砸。周诗亦踉跄后退,花瓶脱手摔在地上,玻璃碎裂得四溅。
周诗亦不似林穆,没有经历丧妻之痛,显然要镇静许多,连忙大声解释:“冷静,兄弟,冷静!你误会了。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林穆现下冷静得很,只想把他身上的血骨一片片剐下来,拽着他一同下地狱。他一声不吭地冲过来,周诗亦左支右绌,最后还是被林穆猛地撞倒。两人在满地碎玻璃上一阵扭打。
林穆一手摁着他的肩,把他压在地上,另一只手抡起拳头,周诗亦这时忽然反应过来,大喊:“卧槽!这是狗血,是狗血!!”
林穆的手僵硬在空气中。周诗亦趁着这空档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挣扎着站起身来,拔掉卡在小臂皮肤里的玻璃碎片,卷起袖子,“妈的,这不还得打狂犬病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