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芳筵倾樽楼......”
喃喃自语下,这个五个字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萦绕耳边心头,挥之不去。
入门口被一扇刻花屏风拦住,
只能看到上面雕刻的春夜牡丹图,
听到背后传来隐隐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欢声,
对于处来长安的旅人,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
“欢迎光临!”
乔兰站在柜台后抬起头来,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朴素,举止局促的少年郎。他微微低头,瞧人的时候也是偷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安。
“欢迎光临,”
乔兰调整调整了自己的笑容,
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咄咄逼人;他迈步走出柜台,来到少年面前。
“客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人的?”
“我,我不知......”
“看客的模样,怕不是长安本地人吧?舟车劳顿一路辛苦,要不在我们这儿吃点东西,常言道‘饥难行远路’,客留下了吃碗热乎汤面,想必也能消减疲惫吧?”
少年看着眼前此人,
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
虽与自己相隔不多,但那副稳妥的样子,却和自己是天差地别。
少年略张了张口,还是点了头。
“那我领客入座吧。”
说罢,乔兰做了个请的手势,迈步向前走,少年自觉跟在乔兰的身后,在乔兰的引导下,在一处靠近角落的座位坐下。
记下了少年点的东西,
乔兰撕下手中的纸往厨房去,
“单子来了!”
“哦!”
窗口里伸出一只手,将乔兰递来的单子收了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回到门口的柜台后面,搬过小凳子来坐下,
“唉,”乔兰揉了揉自己的脸,“站这儿可真是比传菜和收拾累多了,脸都要笑麻了。难怪刘叔干了这几年就不干了,回家养老去咯。”
“阿兰!”
厨房那边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乔兰一跳,他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又走了过去。
“老板娘让你送一坛黄酒进来,”
岑溪的脑袋从厨房里探出,对着乔兰说道。
“噢。”
“哎等等,”
“还有何事岑大兄?”
岑溪看着乔兰的眼神,忽然有些微妙。他说话的声音像是憋着笑,
“忘了告诉你一声,刚才你发牢骚的时候,老板娘正从厨房出去呢。我可听见她小声说,要德扣你工钱呢。”
“啊?!”
刚上楼梯的白锦儿听见了底下传来的声音,哼了一声。
如今五年时间已经过去,
白锦儿看上去,与从前倒没什么区别,非要说的话,
大概就是皮肤变得暗沉了些。
刘饕一年前忽患了痛风,腿脚即时走不动路;看着那模样白锦儿恍然明白,或许当年的白老头也是罹患痛风,长期没有医治之下,才诱发了后面那些病症。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锦儿立刻就让刘饕回家修养,
每月还挪出二百钱,当作刘饕的退休工资。
如今又过了一年,当初他们玩笑似的五年之约已到,白锦儿想想,最近也该是去看看刘饕的时候了。
“欢迎光临!”
楼下又响起乔兰迎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