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你,也就该想得到,我们大小姐,确实有本事助你得偿所愿。”
裴云婠不亢不卑地看着丽娘。
今日说这么多,裴云婠也不担心丽娘会透露出去。
丽娘是苏楚昇想方设法送给文颂扬的美妾。
苏楚昇派给丽娘的任务自然是让她迷惑文颂扬,让文国公府为苏楚昇所用。
而丽娘勾引文颂扬的儿子文鸿生之举,显然不是苏楚昇派给她的任务。
因为这件事一旦让薛氏与文颂扬发现,必然要引发大乱。
丽娘也就无法在待在文国公府里了,何谈完成苏楚昇派给的任务?
所以,必然是丽娘动了为自己谋后路的私心。
这也不奇怪,自保是每个人的天性。
丽娘用一种迷惑的神色看着裴云婠,她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不是豆蔻,对不对?”
裴云婠莞尔一笑,“丽姨娘果真聪慧。”
豆蔻是薛氏派在文若芳的身边监视的小丫鬟。
这样的一个小丫鬟,如何会为文若芳给丽娘传一番对付薛氏与其女儿的话?
并且,早在发现了丽娘与文鸿生厮混的时候,按理说豆蔻都是应该向薛氏禀报不是?
“果然……呵呵……”丽娘“嗤笑”几声,“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裴云婠不管丽娘说什么,她心知自己的目的达到,而丽娘为了自己日后继续能过好日子,必然是会配合的。
裴云婠一脸轻松地出了丽春苑,小心翼翼地避开路过的下人们的视线,绕到主路之上后,循着浮花画的不甚明确的路线图,前往薛氏的居所——牡丹园。
薛氏将自己比作高贵的牡丹花,她的居所因此简单粗暴地取了这个名字。
当然,牡丹园里还是有牡丹花的,都是名贵的品种,薛氏请来了巧手花匠专门打理。
牡丹花娇贵不已,热不得,冷不得,风吹不得,雨淋不得……
打理起来费时费力费工夫。
裴云婠一直是没有这个闲心养这种需要精心打理的花。
除了药材,裴云婠对那些没什么用处只能观赏的花花草草都是不上心的。
牡丹园守门的婆子看到裴云婠扮作的豆蔻,立即让她进了院门。
院内自有小丫鬟给裴云婠带路。
每次豆蔻跟着浮花回府,都是要去向薛氏禀报一番的。
真正的豆蔻早就被浮花用蛊虫控制了心智,乖乖地听着浮花的话。
只是,回了文国公府,为了不让薛氏等人起疑,裴云婠还得按照豆蔻的行为习惯来处事。
薛氏正坐在房中,身边有三个小丫鬟围着,分别为她捶背、揉肩、捏腿。
还有一个小丫鬟跪坐在一旁为薛氏剥葡萄。
这般享受,很有贵夫人的范儿。
裴云婠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豆蔻见过大夫人。”
“靠近些说话。”薛氏根本不看裴云婠,只向着裴云婠招了招手。
裴云婠就诚惶诚恐地走近了两步,然后静立不动了。
这是薛氏的试探,也可以说是薛氏与豆蔻定下的暗号。
若是不走上前,或者走的步数不是两步,都说明来人不是豆蔻。
薛氏对浮花的防备,极深。
只是,薛氏料不到浮花研制出了一种能控制人的心智,无需严刑逼供就能让人在毫无意识防备的情况下,说出所有埋藏在心里的话,这样的一种蛊虫。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薛氏就开始询问浮花近半年在庄子上的事。
裴云婠按照先前与浮花商定好的内容,一一回答了。
薛氏听得,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发现任何的端倪,就叮嘱了裴云婠几句,然后就让裴云婠回去继续盯着浮花。
然而,裴云婠在临走前,神色顾盼了一阵,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薛氏看得裴云婠的异样,当即就问:“可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裴云婠状似咬咬牙,豁出去了一般,“禀告大夫人,确实还有一事,婢子不知……不知当讲不当讲。”
薛氏皱眉,“你且说就是。”
裴云婠这才道:“夫人,先前奴婢跟着大小姐,在荷塘附近看到……看到三小姐将香囊赠与一位公子。”
“大小姐认出了那位公子是大理寺卿家的公子。”
话到此处,裴云婠适时的收了声。
她相信,这番话里的信息,足够薛氏联想到许多。
闺阁女子送男子香囊,只要稍稍一传扬,私相授受的名头就跑不了了。
文国公府的三小姐文若萱,还是一位未定亲的闺阁女子,这于她的清誉,大大有损。
果不其然,薛氏瞬间变脸,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对裴云婠道:“你可知此事还有谁看到了?”
裴云婠摇了摇头。
这件事其实是裴云婠从丽春苑到牡丹园的路上无意中看到的,浮花当时根本就不在场。
但是,为了浮花谋福利,自然得把她加进去。
反正这是就算是说到了浮花面前,虽然没有事先合计好,却也不会露陷。
师姐妹之间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罢了,你且回去,并劝说大小姐不要声张今日看到的事情。”薛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更多的话,却是不便向裴云婠透露的。
“是。”裴云婠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再返回芳华园。
而裴云婠前脚到,一群丫鬟婆子后脚就赶来了。
这些人是薛氏派来打扫芳华园的。
为了稳住浮花,让她不要说出文若萱给大理寺卿家的公子送香囊的事情,暂时性地给浮花一些好处,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丫鬟婆子们忙前忙后,裴云婠心中满意极了。
她今次坑人,坑得不费吹灰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