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怎么来了?”裴云婠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从床上爬坐起来。
佛兮温柔地看着裴云婠,“听浮屠说,你和浮光夜探荥阳公主府,收获不小,我来问问是真是假。”
裴云婠的心思一翻转,好奇地问道:“师父怎么突然对荥阳公主府的事情感兴趣了?”
佛兮摇了摇头,“我对荥阳公主府不感兴趣,是对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宝感兴趣而已。”
裴云婠勾唇浅笑,“您不愧是我的亲师父啊!”
财迷劲儿都是一样一样的!
“瞧你这般开心的模样,那就是有发现了。如此,甚好!我也就无需再给你准备其他的嫁妆了……”佛兮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
“师父!师父!您等等!我还没听明白您的意思呢?”裴云婠激动地追了过去。
佛兮转头,一脸慈爱地看着裴云婠,还忍不住伸手抚上了裴云婠的小脸,先是摸摸,再是捏捏,等过足了手瘾,才柔声道:“我说,那些财宝,给你当嫁妆。”
当嫁妆?
富可敌国的嫁妆?
裴云婠眨眨眼,她没有听错吧?
“不收归鎏光宗吗?”
裴云婠昨晚与浮光发现那些金银财宝,就下意识地将之归为了鎏光宗所有。
而她和浮光则是见者有份,定然能多分些。
左右那些金银珠宝都已经成为了无主之物,裴云婠与浮光不发现,说不定就会再也不见天日了。
若是别人发现,同样也会占为己有不是。
裴云婠愿意充进鎏光宗的公中,已经是很大公无私了!
“收归进了鎏光宗,等你将来成亲了,还得再搬出来,何必如此麻烦不是?”佛兮轻轻地拂了拂裴云婠额前的凌乱鬓发,“还有一点,你且尽管去你二师姐面前炫耀就是。”
“……”裴云婠抽了抽眼角,“师父,这般做法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无事,你越是炫耀,你小师叔就越是有危机感,等你二师姐出嫁,他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二师姐补上与你相差无几的嫁妆。”
“你要切记,你如此做,是在帮你二师姐。”
“……”听着自家师父老人家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裴云婠就假装自己信了。
其实,师父老人家不过是在同小师叔攀比,谁给徒弟的嫁妆更多罢了。
偏偏她老人家什么都没做,就将荥阳公主府里的那一笔金银财宝冠上了裴云婠的嫁妆之名。
而裴云婠好歹还动脑加跑腿才发现了这一笔财宝不是。
要是细细论,这还是裴云婠自己给自己找来的嫁妆那!
师父老人家的这般空手套白狼的本事,裴云婠只有佩服景仰的份。
学不来啊!
再给她十年时间长厚脸皮,怕是也学不来啊!
商定好嫁妆事宜……其实是佛兮单方面地决定了那一批财宝的用处之后。
佛兮就离开了红尘画舫。
而早饭中饭凑到一起吃的裴云婠,在吃饭之时,听得柳绿给她讲述她在睡觉时发生的事情。
说是今晨浮屠亲自将秀华郡主送到了太子府里,再点开了她的睡穴。
浮屠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隐在暗中观察着秀华郡主的一举一动。
醒来的秀华郡主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当即大喊大叫,招来了一众奴仆。
之后,秀华郡主就去找自家亲爹太子哭诉。
得知亲生女儿昨晚差一点被苏隽彦给污了清白,太子大怒。
再之后,就是太子派人予以反击。
而这一道反击,不是对苏隽彦,也不是对苏楚昇,而是对恒王。
因为,太子在先前主持的宫宴上被人摆了一道,因此还被永寿帝收回了监国之权。
自那时起,太子就派人追查幕后之人,就查到了恒王的头上。
也就知道苏楚昇其实多年前就已经投靠了恒王。
眼下启王没了,能够威胁到太子的储君地位的,就剩一个恒王。
而永寿帝一病不起,随时可能病危驾崩。
如此紧要的关头,太子也不允许有人撼动他的储君之位。
太子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回敬了恒王。
你恒王的爪牙不是想要污了本太子女儿的清白吗?
那么,本太子就派手下去污了你恒王女儿的清白!
顺道,再报了当日你毁我派系的吏部尚书一仇!
太子私下里其实如永寿帝一样,是个“女儿奴”。
若不是最最宠爱的一个女儿差点遭了欺负,一向有些优柔寡断的太子,还真狠不下这个心去对付恒王。
太子破天荒地以雷霆手段,同恒王新仇旧恨一块算!
并且,太子既然出手了,也就不打算收手,他要趁机解决了恒王这个虎视眈眈的大麻烦。
耀京城里一时间呈现出剑拔弩张之态,城里的老百姓人人自危。
裴云婠听得柳绿的讲述,咂舌不已,“这可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引发的血案啊!苏楚昇这会儿怕是连场子都悔青了!”
“早先一直不知苏楚昇在筹谋些什么,我就猜他可能是背地里参与了哪一党派,默默地谋划着造反之事。”
“何曾想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裴云婠并不惊讶苏楚昇参与了夺嫡的党派之争,因为苏楚昇的野心昭然,断然不会只愿屈居于荥阳公主府当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爷。
只是,苏楚昇选择了恒王派系,这让裴云婠有些疑惑与费解。
相较于启王,恒王是更加无能的一个王爷。
若不是二人身后有着世家大族的姻亲拥护着,二人根本无法与太子派系抗衡。
苏楚昇绝对不是个蠢的,不可能看不出启王与恒王之间的悬殊。
因此,裴云婠觉得苏楚昇选择恒王派系,本身的目的就不单纯。
莫不是苏楚昇还有更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