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蓝衣书童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在青云台的圆形广场的外围处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阻止那些迟到的新生员进入青云台。
几位身穿青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圆形高台之上,个个气质儒雅,其貌不凡。
这些人都是鎏光书院的先生。
申时一刻,一位仙风道骨的青衣老者出现在圆形高台之上,他声如洪钟地开口道:“不守时者,去之。”
那些因迟到而被拦在青云台之外的新生员,一脸懵逼。
这就被淘汰了?
而准时到达,在圆形广场上对号入座的那一些新生员,纷纷露出一脸庆幸的神色。
早就听闻淘汰赛的规则苛刻不已,甚至还有些变态。
今日都还未听得宣布淘汰赛开始,就已经被淘汰了一批。
真真是恐怖不已!
那些因迟到而被淘汰的新生员,欲哭无泪,皆被蓝衣书童给礼貌有节地请走了。
圆形高台上的青衣老者开始自我介绍,“吾乃礼门尊者,天枢。”
闻言,群情哗然!
新生员都没有想到,进入鎏光书院的第一天,就能见到鎏光宗的七尊者之首!
鎏光宗上有宗主,其次是四大宗师,其三是七尊者。
再是有先生数位,弟子数众。
鎏光宗的一个弟子,都是能够以一敌百的人物,越往上,那就是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
鎏光宗的宗主与四大宗师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
宗门的之事都是归七尊者一同管理。
而作为七尊者之首的天枢,他可是五人之下,数万人之上的存在啊!
很多的新生员开始对着天枢冒星星眼……
天枢自我介绍之后,开始了简洁的训话,再之后就是宣布淘汰赛的规则。
这个规则,也可以称之为没有规则。
因为在这三个月之内,对新生员的考验是不定期进行。
考验的内容不详,时间不详。
不确定的有很多,但唯一确定的就是,一旦开始考验,没通过的新生员,被淘汰是没得商量的!
听完天枢的讲话,所有还留在青云台的新生员,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新生员今日主要的任务就是熟悉环境,所以,天枢在说完话之后,也就宣布散场了。
很多的新生员都是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焉儿吧唧的。
裴云婠倒是还算淡定,因为她早就听闻了鎏光宗里有很多变态的规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并且,裴云婠知道,新生员在理鎏光书院里见识到的变态规矩,大概还只是鎏光宗里的冰山一角罢了。
裴云婠趁着时间充足,就细细地游览了一遍鎏光书院。
不愧是鎏光大陆最有底蕴的书院,其建造都是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完美地彰显了鎏光宗的财大气粗!
裴云婠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枫林。
这个时节的枫林,层林尽染上了火红色,极尽妍丽。
清风拂过,无数片火红的枫叶扑簌簌地纷飞下落……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几片枫叶落在裴云婠的发梢肩头,她轻轻拿开,心想着可以当书签。
于是,裴云婠就蹲下身,又在地上多捡了一些。
旁边枫树上的一道玄金色的小身影趁着裴云婠蹲下埋头捡枫叶,“刷”地一声蹿下树来,以自由落体的姿势,掉落到了裴云婠的背上。
只不过,在掉落之前,小身影还无比心机地摊开小身子。
“咚——”裴云婠感受到身后的重量,不由莞尔,她把手绕到身后,将趴在她背上的小狸猫给扒拉下来。
“你倒是好玩了,可就不管我这副身子骨,受不受得住这般力道了,真是个没良心的!”裴云婠说着,详装生气般将小狸猫丢了出去。
小狸猫被丢出去的那一刻,立马将小小的身子团成一团,如此,它在落满了枫叶的地上滚来滚去,也不觉得磕着疼,反而觉得身下的地上挺柔软的。
于是,小狸猫也不管裴云婠了,它自己欢快地在落满枫叶的地上滚得欢畅不已……
裴云婠捡够了枫叶,站起身来,却已经找不到小狸猫的身影,她又不能出言喊,因为鎏光书院里不允许新生员在淘汰赛期间带任何助力之物,其中就包括宠物。
裴云婠不能声张而暴露了小狸猫的存在,并且,骨哨也不能吹响。
在枫林里走了一段路,裴云婠隐隐约约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立马警惕地收住自己的气息,因为她以为是碰上了鎏光书院里巡逻的护卫队。
护卫队巡逻不止是为了严防外人进入,也是严防各种动物进入。
裴云婠担心小狸猫会暴露。
然而,那声音的主人并不是护卫队,而是一对身穿新生员统一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女。
离得近些,裴云婠还能清楚地听到二人的对话。
男子说:“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女子说:“慕公子,小女子仰慕您许久,今日得见您的真容,更是一见倾心,加之慕公子对小女子有恩在先,小女子不才,却也是知恩图报的,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不知慕公子可有婚配?”
裴云婠听清楚这么两句话,直觉自己不能打扰人家花前月下……哦不,是花前日下。
裴云婠的目光从天上收回,正准备转身就走,却在此时,她瞥见一抹玄金色的小身影。
小狸猫正好蹿到了那对年轻男女所在的凉亭顶上,并且,它还分饰两角,正在模仿凉亭中的那对年轻男女刚刚的动作神态。
裴云婠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这只成精小狸猫,还真是“学无止境”,不负它演艺界无冕之王的称号啊!
裴云婠担心小狸猫给她闯祸,不得不留下来。
因为隔着凉亭有一段距离,裴云婠也不适合再往前走,所以看不太真切那两个多半时候都是背对着她的人的面容,只能听一听别人家的花前日下,情意缠绵……
男子又说道:“这位小姐,请您自重,我已经心有所属。”
女子语气惊讶,却不折不挠地说:“没关系的,小女子所求不多,只要慕公子的心底有我即可。”
裴云婠心下感叹:郎无情而妾有意,多么悲伤的一个故事啊!
都可以写进戏本子了。
男子颇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位小姐,你我本不认识,小生不过是助你停下受惊的马,当不得什么大恩,所以,一桩小事,就让它过去即可,你都无需放在心上。”
女子却当即辩驳:“若不是慕公子助我停下受惊之马,当日可能连马带车再加之坐在马车上的小女子都要命在旦夕,救命之恩怎可不放在心上!”
在这之后,男子坚持“小事一桩,不足为谢”的观点,女子却坚持“滴水之恩都应涌泉相报”的观点,二人辩论了好久。
小狸猫也在凉亭屋顶上无比敬业地演绎了好久。
等得不耐烦又不能走的裴云婠:“……”
“什么人在此喧闹?”一道威严的声音打破了那对男女的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