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关莎不想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则这次最多只能再分众马友9.9%,这样关莎自己还有50.1%的公司股权,对于公司重大事项的定夺还是她一个人说的算。
不过问题难就难在如果这次只稀释9.9%,好像也换不来多少钱,毕竟公司现在还没做成规模,每股的价格本来就是个玄学问题,再加上在座的都是老熟人,关莎也不好在公司没做几个月的情况下就把1块钱1股改成2块钱1股,业绩出不来股价翻一倍,这好像跟敲诈勒索也没啥区别。
正当关莎纠结着这个问题时,马友4号突然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很多人要学房产投资也不一定想进你那个群的,群其实挺吵的,客户群扩展是个难点,感觉不是多打打广告就能搞定的。”
“对啊!”1号班长立马附和,看着关莎语重心长,“就像问你问题的那些网友,你之前也给我看过些截图,我觉得他们往往就只想问几个问题,比如哪个小区的房子怎么样,哪个城市的房子现在还能不能买……为了这几个问题花几百块入群,很多人是不愿意的,而且你那会员费也不是几百块了,986块都将近1000块了。”
“不定这么高我连专家的时薪都付不了……”关莎满脸委屈。
“但是这些会员费都是一次性的。”1号班长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群里现在很多会员都是在初期进来的,也就是你在你那个室友沈俪的公众号里打了广告,后面其实我看新增加的人越来越少,最近几天更是一个新人都没有。”
因为1号班长是股东,本身就有资格入群观察公司运转,他对会员增长的速度有所顾虑。
“越来越少是因为我没钱做更多的广告!”关莎哭丧着脸,“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们商量再增资一次的事儿,而且我们的专家目前只能服务于几个核心城市,更大范围的客户群我们需要更多的专家……”
“不是关莎,是这样……”4号马友开了口,“我觉得广告,找专家,找更多的律师会计师,包括找有经验的看房人,是没错的,但是我的顾虑,我现在说的是我个人的顾虑,我觉得你的这个交费入群的模式没有办法适用于那些不想入群聊天的人,而这些人才是大多数人。”
4号马友的声音很低,态度还算中肯,关莎一时间没有要打断他的意图,只听他接着道,“现在大家都挺忙的,买个房子其实也是挤时间去买,真要入个群才能学专业知识,估计很多人不愿意花这个时间以及沟通成本,你的群每天上千条留言,有的是专家的,有的是七七八八各路网友的,其实我真的很懒得爬楼,消息太多了,我现在觉得我手机里的微信群就很吵了,退了很多群,这些群还都是免费的,如果要我额外花钱进一个更吵群,我估计我可能直接就把让我进群的人拉黑了。”
“是,其实我也不愿意,还都是一帮不认识的人。”1号班长说,“我上周跟一个朋友推荐你的群,他女朋友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个群里的人都是骗子,忽悠别人卖房,这个问题不解决,其实你很难让更多的人成为你的客户。”
无论是4号马友还是1号班长,他们说的确实是对的,但在关莎听来极不舒服。
他们的用词都是“你的这个交费入群的模式”、“你的群”或者“你的客户”,好似这家公司跟他们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都是关莎一个人的事儿,而关莎在他们眼里现在似乎的确就是一个替人打工的角色。
也就在这时,关莎才切身体会到一个真相:即便是企业创始人,即便未来成功了是别人眼里自己当家做主的企业家,只要不是本身持有100%的股权,在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上所扮演的角色也不过就是打工人,至少是半个打工人。
关莎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纵观全球知名企业,又有哪个企业家不是半个打工人呢?甚至公司创始人最后被投资人集体踢出公司的都不在少数。
创业这条路真的很凶险,很无奈,关莎越往前走就越是会想到萧杰,如果这个时候萧杰在,如果萧杰坐在自己这把创始人椅子上,他肯定知道怎么做,他老练得似乎可以解决一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