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过儿子紧紧抱住曼丽不放的画面,王妃现在是相当确信他心有所属的事实。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但是,对于这段感情,她还是有些不太看好,她不无忧虑地劝道,“天意难测,曼丽刚刚好,就从镜子里来到了你的房间,与你相遇。看起来,像是神仙相助,但是,倘若有一天,她回去了,再也不过来了,我的儿子要怎么办?”
倘若有一天,她回去了,自己的儿子该怎么办,王妃为此是忧心忡忡。
杜秉昂抿了抿唇,迎着王妃的目光,认真而坚定地回答,“爱着一个人,却和另一个人结姻缘,看似很平常的事情,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闻言,王妃的眼皮直跳,只要一想到儿子以后有可能孤独终老,她就心揪的疼。
没有伴侣,老无所依,该是多么地凄凉!
王妃捂着胸口,挑眉追问道,“就非她不可了吗?”
杜秉昂不假思索道,“是。儿子不会移情别恋,儿子愿意白天孤独一人,然后等待夜里的梦,直至生命的终结。”
回答地掷地有声,如有回响。
王妃看儿子心意已决,就默默收回了再劝的话语,她重重地叹息一声道,“只希望天公能作美,让曼丽留下来才好。”
杜秉昂却没有接话,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向窗外,眼神深邃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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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秉昂回到自己原来的小屋,许曼丽还躺在床上处于昏迷的状态。
踱步到床前,看着那美丽安静的睡颜,杜秉昂心里不免惴惴,即便徐大夫已再三表示,许曼丽体征没有异常。
就这样,他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守着人等待她醒来。
大概过了半刻钟,因为站的久了,腿脚有些酸麻,杜秉昂就想要搬椅子过来坐。才刚走几步,一封信件就从衣兜里飘落了下来。
他捡起信件,想起这是饭前许曼丽交给自己的,说是从王子瑜手里偷来的,如此想着,就打开了信封,露出了里面空空如也的白纸。
轻飘飘的一张纸,白的如雪,没有一丝痕迹。杜秉昂想了想,将纸张凑到油灯的火心附近,大概留一指的距离。
不出所料,过了两秒,纸张上逐渐显现出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字符。
等看完这些内容,杜秉昂已怒不可遏。没想到,驻守西北的威勇侯早就和契斯夫沆瀣一气。两人计划来个里应外合,将整个京城给一锅端了。
威勇侯是两朝元老,在西北驻守多年,拥有极高的声望和号召力。
他“威勇侯”的名称绝不是浪得虚名,他曾独自一人闯入敌营,经过一整夜的浴血奋战,不仅伤敌无数,还摧毁了对方的老巢,让敌人不战而退。
而契斯夫,就杜秉昂所知,背地里聚集了无数的教众,包括落草为寇的凶恶之徒,逃跑的流放罪犯等等。打着教化、引导向善的旗号,将这些作奸犯科的人收罗到自己门下,绝不会这么简单。
这不,契斯夫已经出手了。只是,没想到老奸巨猾的他竟然能成功游说威勇侯,让他倒戈相向。
如今这两人狼狈为奸,勾搭到一处,原本不乐观不明朗的局势就更加危急了。
杜秉昂越想越上火,坐立难安的他来回踱着步子,沉思了半晌,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临行前,他叫来了林希,让她务必要看顾好小姐,不能让人有一点损伤,也不要把人看丢了。
林希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月上枝头,夜黑风高,寂静无声。
林希双目紧闭,盘腿席地而坐,手心向上,右手背置于左掌面上,两拇指对接,平放在小腿之间。借着月光之精华,有规律的呼吸吐纳。
突然,她惊讶地睁开了双眼,看向东北角的方向。“竟然有古怪的气息波动。”林希暗道不好,提脚要走。
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许曼丽,她想了想,迅速从空间里取出了阵盘。
等布置好这攻防一体的幻阵,林希一个闪身跳跃,就消失在了黑黢黢的夜幕里。
林希刚走没多久,一个微胖的蒙面女子轻手轻脚地摸进了屋子。
她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依稀可以看清屋内的陈设,以及床上躺着的“睡美人”。
她先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在许曼丽的面前挥了挥手臂,发现确实如传闻说的那样,毫无意识,就放心大胆了起来。
干脆不再趴着了,她嗖的一下站起身,窜到镜子旁,吐了口唾沫在掌间,然后两只手掌心相对,来回搓动了几下,再一提气,就将镜子砸的稀巴烂。
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一个长发掩面的“女人”,一身白衣,如鬼魅一般飘到了眼前,手指纤细修长如森森白骨,指甲尖锐如杀人之利器,眼看着如血染的指甲就要触到自己的喉咙,她吓得仓皇而逃。
还没跑几步,就被莫名其妙地绊倒了,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回头再看,发现那白衣“女子”突然幻化出多个人影,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还欲再跑,可已然来不及了,只见那几个“女子”撩开长发,露出沁血的猩红眼睛和长长的獠牙,飘到了近前,她吓得忘记了尖叫,一个激灵,屁滚尿流。
湿透的裤子贴在皮肤上,让她找回了点神志,她立即抱住头,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耳边是刺入身体、撕开血肉的声音,混合着吞咽咀嚼声,让她心胆俱碎。
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声音依然不绝于耳,于是,她哆哆嗦嗦地,壮着胆子从眼缝里偷瞧那些“女人”吃的是什么,这一看,险些魂飞魄散,那几个竟然相互撕咬起来,血淋淋的,染了一地,看起来好不恶心。
见到她看过去,那些“女子”不约而同地露齿而笑,嘴边血迹斑斑,笑容邪魅狂狷,让她不寒而栗。而且黑布蒙面,使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了。渐渐地,人昏死了过去。
等王妃听人禀报有异响,领着李嬷嬷匆匆忙忙地赶来,才发现屋里那面镜子已支离破碎。旁边躺了一个黑衣人,生死不知。
李嬷嬷走上前,一把将黑布扯下来,露出了黄菊苍白的面容。将手指置于她的鼻端,发现呼吸短促而微弱,李嬷嬷向王妃禀明后,就安排人将黄菊拖走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是为了让曼丽留下来特意安排的?王妃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半刻钟不到,李嬷嬷处理好黄菊,又回到了屋子。她先是在心里将听来的消息稍稍汇总了下,然后才对着王妃道,“王妃,那个黄菊应该是听命行事,特意过来破坏镜子的。”
“哦?怎么说?”王妃意外道。
想起那丫头疯疯癫癫的样子,李嬷嬷就纳罕不已,也不知,这镜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就是打碎了,也能让人得了疯病,神志不清。
李嬷嬷回忆着刚刚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道,“黄菊可能受了惊吓,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我听她嘴里叫嚷着,是陆小姐让她这么做的,让鬼不要缠着她。”
“陆小姐?陆无双?”王妃提高了嗓音,不可置信道。
李嬷嬷点点头,“是的。”
“陆无双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妃蹙眉思索中。
李嬷嬷细细琢磨后,肯定道,“从黄菊话里的意思来推敲,应该是她给陆无双说了镜子有古怪,而且,她怀疑曼丽小姐的来历极大可能与古镜有关,所以,陆无双才命令她将古镜打碎了。”
“这陆无双的手伸的太长了,当我们王府是什么地方了?真当随便跑来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插手府上的事?”王妃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因用力过猛,差点将桌上的茶杯打翻。
李嬷嬷揣测着王妃的意思,试探性地提议道,“需要以牙还牙吗?”
王妃拿起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地道,“暂时不用,把黄菊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先给我送去荣国公府,就说,王府不帮她们小姐养下人,让她们给收回去。我倒是要看看,她这是有多大的脸,敢管我府上的事!”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说完,见王妃没有其他吩咐了,李嬷嬷就不徐不疾地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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