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根很羡慕,如果自己和楚东互换一下身份应该也是如此吧。
刚想退出去,好几个脑袋凑进了屋。
楚东挂掉电话,也松了口气,葛长河家一儿一女,葛长力家一个女儿,葛艳梅家一个儿子,算上楚东今天来了五个,除了表弟刘启明比他小两个月,大姐葛云比他大四岁,二姐葛静大他两岁。
葛静说道,“小东,天都快黑了,你买的炮是不是能放了?”
看葛静一身红彤彤的衣服,楚东笑道,“二姐这是成年了啊,恭喜恭喜。”
“去!”葛静喜滋滋的辩解道,“什么啊,以后可是大一岁就老一岁咯,你和启明珍惜吧。”
刘启明幽怨的道,“我乐不得赶紧成年呢,红包又被我妈抢走了,等我成年了我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葛根一挥手道,“大过年的总在屋里憋着干嘛,走吧,放炮去,放完炮吃饺子。”
一出门,楚东看着周围邻居的二踢脚,穿天猴可哪乱飞眼睛跟着直跳,他后备箱可是放了不少炮仗,这要被不小心点燃了可有趣了。
后备箱一打开,几人见堆得满满的各种炮仗兴奋的带着手套一件件搬到地上,不一会葛家门前的各类烟花炮竹跟展览一般响个不停,吸引的四周邻居家的孩子纷纷围了过来观看。
顶着好几级的大风,一个个脸蛋冻的通红,围巾上一层雪白的霜还在不断喷着白雾,几人都玩的很疯。
等葛艳梅出来喊吃饭的时候,一帮人放完了炮仗还堆了个雪人。
楚东的姥姥六十三了,精神很好,当年也是被批斗过的人物,那时候姥姥在第一百货上班,当年国营的坯布每一件都会多出几尺来,姥姥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每次拿布都偷偷藏起来多余的一些。
但藏了不敢用啊,给孩子穿上就暴露了,只能堆在家里,后来被人举报,姥姥成了昌北第一个女贪污犯被批斗,葛艳萍说当时全家出门都耷拉着脑袋,抬不起头来。
姥姥坐在主位,看着一桌子的菜,手有些哆嗦的拿着筷子眼泪含在眼圈里,“当年啊,过年哪能吃上这些,这又有鱼又有肉,还有这么多饺子,一顿都吃不掉,想都不敢想啊..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啊,你们爹就没这个福分。”
知道老太太又想老伴了,饭桌上氛围有些沉闷,葛长河说道,“妈,大过年的还说那些干什么,都老黄历了,快吃饭吧,一会凉了。”
三舅妈也劝道,“是啊妈,这道炒腰花是你最喜欢吃的,你尝尝火候还行吗?”
姥姥满足的看着周围儿孙满堂,笑着说,“我不说了,快吃,都快吃吧。”
葛根几人如蒙大赦,他们没生在那个时代,对这些感悟不深,听这些故事根本没有共鸣。
葛艳梅忽然说道,“二哥多少年没回来了?”
话一出口葛艳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姨夫刘云涛偷偷用胳膊提醒了一下,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原本热闹的饭桌上忽然安静来下,纷纷看向主位上的老人。
姥姥淡然一笑说道,“我一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过的好就行了,回不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太有什么用,吃饭吧。”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葛长力不忿的道,“我早就当没有这个二哥了,以后谁也别跟我提他。”
楚东笑眯眯的举杯道,“来,老舅,喝一杯。”
葛艳萍瞪了儿子一眼,也没多说,楚东去葛长福家闹的很不愉快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对那个二弟她也死心了。
葛长河给了老婆一个眼神,大舅妈心领神会的给楚东夹了块排骨道,“东子现在越来越忙了,听说在省城都有事业了,哎,和你一比你大哥和你云姐就差远了,眼看你大哥都快结婚的人了,还没有个稳定工作,你姐更不让人省心,她毕业那所中专根本就不管分配,眼看毕业了我这头发都愁白了。”
葛根不知道母亲怎么在饭桌上说这些,面对一帮弟弟妹妹看过来的眼神脸色有些挂不住,刚想开口被父亲在下面踢了一脚,父亲警告眼神让葛根默默闭嘴。
葛云没什么异常,有些期待的看着楚东,她知道他们葛家真正的能人是二姨夫楚翰林,现在二姨夫出事了,在楚东手里的昌恒似乎比以前更不一般了,起码在学校,知道她是昌恒老总的亲戚所有同学都会高看她一眼,这让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看到几个长辈的目光,包括母亲都投射到了自己身上,楚东也没法装作听不见,笑着道,“舅妈说笑了,大舅事业越干越大,以后我大哥肯定是要接手家里的事业,至于云姐好办,回头我帮着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学校需要老师。”
楚东话说的很客气,大舅妈见葛长河微微点头,笑意更胜,“来,小东,舅妈就不说谢了,自家人外道,多吃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