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隐有些拿不准何进怎么想的了,试探着道:“便按照蹇硕的意思,找王越去刺杀陈诚?”
何进道:“就这么办!”
潘隐再无迟疑,道:“好,我这就去寻王越。”
他辞别了何进,偷偷的从后门离开,然后花了两天的时间找到了在洛阳城中的王越。
“贵人这是什么意思?”王越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他跪坐在蒲团上,把手中钱袋掂了掂,道:“无功不受禄,有什么需要王某去做的,还请明说?”
他们现在二楼的隔间,临着大街,倒也不用担心谈话被旁人偷听了去。
潘隐道:“上军校尉令你去杀了陈诚,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更多。”
他是朝廷官员,王越却只是一介白丁,双方身份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是以说话时单刀直入,根本不玩那些虚的。
王越摇了摇钱袋,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他的眼底升起愤怒的情绪,将钱袋丢到了案几上,冷笑道:“你以为王某是什么人?便是再多十倍的钱财,又岂能打动得了我?”
潘隐就知道会这样,他不动声色地道:“上军校尉承诺,只要你杀了陈诚,便将军侯的位置给你。”
王越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盯着对面的潘隐,沉声道:“那人现在刚被封为执金吾,我要是杀了他,难道天子岂能放过我?”
潘隐冷笑,道:“杀人之后往军营里一躲,没人敢来抓你。只要没被当场抓到,谁知道是你杀的?”
王越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大坑,然而却无法抵挡对方给出的条件。军侯已经是中级军官,秩比六百石,他在洛阳城中权贵门下奔走了许多年,不就是为了谋个出身吗?
就算是阉党门下,那也是六百石!当这个机会到来时,又怎么能轻易地放过?
可是,谋杀朝廷大臣,非但本人要弃市,还会连累到家人啊。
他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面色变幻不定。潘隐心中暗笑,故意抓起钱袋,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去找别人就是了。”
“别......”,王越伸出手来,抓住了潘隐的手腕,道:“谁说我不愿意了?”
手腕被一只铁手抓住,潘隐挣脱了一下,竟然挣之不开,不由得佩服对方的力气。他坐了回去,道;“松手,我又不会跑!”
王越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掌,既然打定了主意,他的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道;“杀人很简单,但是我总不能冲进皇宫里去杀人。你们可有办法引他出来?”
潘隐轻笑,道:“这个我自会安排。不过我先跟你说一下,那陈文正擅长射术,若是被他拿到了弓箭,便是有再多人也不能近身,你们动手前最好看清楚,别被他一箭一个射死了。”
“嘿,”王越拍了拍接下来放在边上的长剑,傲然道:“杀他只需王某一人一剑就足够!只要被我欺到三步之内,他就死定了!”
“这样最好。”
陈诚浑然不知道有人正在谋划着来刺杀他,反正他已经很久都不担心杀手刺客了。凭着咱.....他不禁想到了那张老菊花一般的笑脸,心中恶寒不已.....凭着哥们手中这张强弓,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他拨动了一下弓弦,又想起了送宝贝的蹇硕,心道:有机会还是要报答一下人家才是。
将“落日弓”拉至圆满,再缓缓地散去手上的力道,陈诚很是满意,这张弓的力道可谓是恐怖,甚至超过了大部分的军用重弩,也就比大黄弩之类的差了一些。但是射速又要快了许多,可以称得上是神兵利器。
他想了一下,拍了拍弓,道:“此物与我有缘!”
身后的传来一个叫声,“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可慢点跑,摔着了怎么办?”
陈诚转过身来,就见到“董侯”刘协“哒哒哒”的跑了过来。
当今天子早年的儿子都夭折了,现在只有两个儿子还活着,一个是十三岁的嫡长子刘辨,另外一个是八岁的刘协。刘协的母亲是王美人,很早就去世了,他是被董太后养大的,又被称作“董侯”。
刘协跑了过来,大叫道:“父皇!”
陈诚弯腰将刘协抱起,笑着道:“董侯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刘协挣了两下,从陈诚的怀抱里面跳了下来,生气地道:“说了不要抱我的,你还抱,我要让父皇打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