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的好有道理,无言以对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道:“田从事说的有道理,奈何养了许久,下不去手。要不这样,在放掉之前,我会严加管束,保证不让它们生出事端,如何?”
田畴大怒,“本官的话你是没听明白还是怎地?立刻宰了这三条畜生!你要是不动手,某家就让手下兵士代劳了!”
“呛啷”,他身后的几名士兵都是燕赵一带的良家子,身手都很不错,这时候齐齐拔出兵刃,更显得精锐异常。但是.........
陈诚笑了起来,道:“从事是从蓟城来的吧?”
“是又如何?”
“您可能在大城市里面待久了,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对我也不太了解。”
“哼,我倒是要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陈诚无视了对面刀剑出鞘的情况,慢条斯理地道:“本人呢,曾经带兵和叛军打过仗。打仗的时候每次都是身先士卒,在战阵上亲手砍死了三四百人。”
他眯起双眼,嘴角泛出冷笑,道:“就你们这不到十个人,要不了一会就能全部剁翻了,不知道您信不信?”
陈诚平时的时候带人彬彬有礼,脸上也总是挂着微笑,加上他长得也好看,所以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但是他现在突然翻脸,眯起眼睛冷笑,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涌现出了冰冷的杀气,让田畴后背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就算他说的砍了三四百人是在自我吹嘘,那打个五折,也是斩杀了百多人的猛将。面对这样的猛将,田畴只觉得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他气得手脚发抖,嘴角颤抖着道:“狂悖之徒,率兽食人!”
陈诚淡淡地道:“率兽食人?孟子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是率兽而食人也。我不过是养了几只猛兽,它们吃饱了就不会伤人,哪里比得上敲骨吸髓的官吏和世家豪强?田从事初来乍到,还是多看多听少说话的好。”
跟在他身后的三只老虎已经有些通灵的迹象,这时候都做出前扑的姿态,喉咙里还发出充满威胁的吼声。
田畴脸上颜色数变,终于一甩衣袖,恨恨地道:“此事我定然会告知刘使君!”
“那是您的事,”陈诚伸出手来,道:“请自便。”
田畴此来,一是为了轲比能投靠朝廷的事情,二来也是宣示州牧的权威。刘虞刚刚上任,地方上的官员和世家豪强还没有诚心归附,他作为刘虞的从事,自然是为主君分忧的。恰好公孙瓒任命的本地县令田豫是他的族人,因此才会在冒风顶雪赶到这里来。
哪知道,刚刚来,就碰到了这么个硬钉子!
说生气,那自然不是假的,但是这何尝又不是一个机会?杀鸡骇猴的事情,古已有之。若是能拿陈诚这样的军中猛将立威,不怕公孙瓒不害怕!
他转身就来到了县衙,见到田豫后,先述说了一番族中的事情,然后单刀直入道:“请即刻撤销陈诚代理县丞的职务,并将他捕拿下狱!”
田豫听了,心道:要是我敢下这样的命令,只怕被关在大牢里的不会是文正,而是我们俩了。
他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几只没长大的老虎罢了,随他去就是了,子泰何必大惊小怪?”
田畴,字子泰,是右北平无终人。
田畴道:“这怎么能说是大惊小怪?这里难道不是我大汉的疆域?他既然干犯律法,便当严惩!”
田豫笑道:“这年头不犯法的人又有几个?要是真的都要严惩,只怕会天下大乱。”
田畴沉吟了一会,顾视左右,道:“我有几句话,想和田县令私下里分说,你们都下去。”
田豫会意,让自己这边的人也都去堂下候命。见到附近没人了,田畴身体前倾,低声道:“国让以为,我当真会为一假县丞而发怒?不瞒你说,刘使君自上任以来,发了数道公文,但是州中的骄兵悍将却全然不加理会。使君大发雷霆,早就想整治一番。那陈文正骄横跋扈,公然豢养猛兽,国让只要拿下此人,定然会受到刘使君的赏识!”
田豫笑了笑,道:“子泰知道我这个县令的位置是中郎将委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