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点头称是,识趣的退下了。
只见一少年来到姬铭跟前,轻轻抚摸着云儿的狗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副教主方才何必对掌柜咄咄逼人呢?”
姬铭看了一眼正招呼新客的大叔,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就怕他以后跟剑庐攀亲戚,本来也没什么,可当今这世道太乱了。宜春楼的悲剧少一个算一个,白日焰火能免则免。”
树行不嫌弃的吃着残羹剩菜,浪费是可耻的,出身山下的他分外珍惜每一个得来不易的铜钱。
“树行,这狗你带回去,咱们带着不方便。”
“嗯,还有什么需要交待吗?”树行把吃不完的卤牛肉装到牛皮袋里,看了看肚子滚圆的云儿,深深的叹了口气。
“要是我们除夕赶不及回山,记得往一柱峰送上一碟饺子,带上一瓶结衣峰出产的桃花酿。要是你能找到的话,为后山的那个无名坟头添加一抔抔土壤。”
“嗯,她找到了!”
“你的小哑女?”姬铭惊奇的问道,实在想不到这少年郎还能保持着这么心平气和。
“嗯!”树行低头再喂了肥狗几根骨头,言简意赅的回应道。
“不去找她吗?”
“她嫁了一个私塾的教书先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恨她吗?掌柜大叔,再来两壶你们家的美酒!”姬铭最喜欢听这种悲欢离合的故事了,简直比花生米还下酒。
树行及其克制的诉说着:“不被喜欢的姑娘喜欢,或者曾经深爱自己姑娘变心了,这都是件很伤心的事情,可天没有塌下来,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
客栈外夜色撩人,客栈内略带情愁。姬铭看着有些释怀的树行,还是忍不住开解道:“你看过穆桂英挂帅吗?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叮当响。世间情劫,不过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低苦作言。世间执念,不过隆冬弱水千层冰,斧砸锹凿不能移。
我特别喜欢第一句,作为过来人本副教主给你解读一下。世间情动,看似神秘繁杂,其实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
可能那一个瞬间阳光刚好,你拿起一碗梅子汤,碎冰撞壁的一瞬间,你看见一个人,顿时暑意全消,心动莫名。
多年后那人或许不再,甚至面容都已模糊,可那个瞬间、那阳光、那碎冰撞壁的脆响和那通身清爽的感觉,还会长久地留在记忆中;直至再也分不清爱上的是那人,还是那瞬间的阳光脆响清爽,或者只是那时情动莫名的自己。”
树行泪流满面的低头下,声音沙哑的问道:“忘不了怎么办?”
姬铭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传来一声妩媚娇俏的笑声:“那就狠狠的把她记住,然后开展第二场感情角逐。”
“你怎么还在!?”姬铭震惊的看着门外,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