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关子悦那一日从木槿莲的眼皮底下逃脱,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逃回关记交子铺户;那个叫乔智叟的大柜见老板慌慌张张,魂不守舍,急忙拉张凳子让关子悦坐下,问:“老爷你这是怎么哪?”
关子悦长吁短叹说不出话,指指桌子上的水壶道:“水……水……水……”
乔智叟立即倒好一杯水端给关子悦,关子悦接到手一饮而尽,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脑袋还在不在……”
乔智叟放声大笑:“老爷说什么混话?你的脑袋不是好好墩在肩膀上吗,怎么问在不在……”
关子悦摸摸肩膀上面那个物事,方知吃饭的家伙还在,这才有点放心,对一旁的几个属从和伙计道:“关张停户,立即转移地方!”
乔智叟大惑不解:“老爷您是怎么哪,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关张停户干吗?若但关张停户,天王交给我们的军费何时才能筹齐!”
关子悦一听乔智叟提到天王,一下子镇定下来,道:“乔兄说得有理,天王在我们上贺州时就说过,关记交子铺户一年要给大戎国筹集5万两银子,为了使泾源军哗变,老夫请示天王,已经占用5千两,倘若关张停户,整个关记交子铺户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两银子,可真是个问题!”
乔智叟接上话:“老爷分析得太对喽,如果关张停户,我们如何向天王交代……”
关子悦听乔智叟这么一说,心中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吁叹一声道:“如果不关张停户,我们恐怕要被那个姓梁的防御使活捉了去!张记交子铺户毕竟是大戎国的钱庄,自从天王胡月天撕毁和北岐国的停战协议,我们和歧国可是敌手!”
乔智叟道:“姓梁的防御使怎么回事,老爷莫非和他接过火!”
关子悦定定神儿道:“提起这事真是窝囊,老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乔智叟道:“此话怎讲?老爷你早晨从这里出去时不是好好的吗?”
关子悦伸伸脖子,灌下一口水,道:“今早从关记交子铺户出去后我上八角寺去找伊塔虎突,和他说完话儿走出门去,碰见一个人儿,你猜这人从什么地方来的?”
乔智叟勾勾脑袋:“从什么地方来的?难道还能从天上来!”
关子悦吸吸鼻子,道:“这人是秦天,就是拥有八块金砖的那个年轻人!”
乔智叟惊呼一声:“怎会是秦天?秦天跑八角寺弄啥去了?”
关子悦道:“老夫当时也这样疑问,这个秦天跑八角寺弄啥来了?原来八角寺后院有眼水井直通月牙坊,秦天在坊间嫖宿,被那个姓梁的防御使追赶,才从水井里逃生出来!”
乔智叟瞠目结舌:“八角寺后院的水井直通月牙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伊塔虎突的嘴皮儿从来没抬过呀!”
“伊塔虎突这个狗贼!”关子悦骂了一声:“老夫当时就去问他,可这厮跑得不见影儿了,老夫才和秦天一道上了张记交子铺户!”
“原来老爷上张记交子铺户去哪?”乔智叟问道:“去哪儿干吗?张殿上次叫老爷过去鉴定金砖,至今一个子儿也没给,老爷倒勤快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