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满不甘心被这么变相卖掉,就连夜跑了出来,在外面冻了一夜,铁打的人也得冻病了。
按照花小满的记忆,她这次回去,疼爱她的奶奶就死了,她也会跟着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被人送上了花轿,当丧门星一样,强行嫁出去了。
她以后二十年的悲惨生活,就从奶奶的死开始。
不,花小满不想失去奶奶,也不想这么快嫁给她厌恶的人。
花小满心中惊涛骇浪,却闭着眼睛装迷糊,生怕被身边的人发现,当她是怪物。
“囡囡啊,你婶儿说你想吃野生的雪地紫,大冷天的也不说一声,穿那么少,就出来挖呢?”奶奶念叨着。
花小满一愣:送命题来了!
前一世的花小满,性格软糯,为了不连累二婶子,就应下了这个说法,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结果奶奶就是认真了,愣是要从一条岔路走,那边虽然更陡峭,但是有不少雪地紫!也是在这一次,老人家脚下一滑,摔下山,摔断了腰腿之后,很快就去了。
花小满看的真切,当时刘玉芝就在奶奶身边,手都伸了一下,最后没去拉。不能说她杀人,但肯定是有能力,就是没救。
可花小满一个人看到没用啊,她也没刘玉芝能说会道,到最后就是刘玉芝一口咬定,说她花小满丧门星,想吃雪地紫,害死了自己最亲的奶奶。
也是奶奶的死,让花小满变得无依无靠,自己也心灰意冷不想反抗,才被那么屈辱地嫁掉。说是嫁人,其实跟卖掉没啥两样。
这一次,花小满不能让奶奶出事,自然也不会惯着刘玉芝,就病怏怏地开口:
“奶奶,二婶是怕你找她麻烦,故意这么说的。我现在长大了,才没那么馋,外面的雪地紫,哪儿有奶奶做的小鸡炖蘑菇好吃。”
一向软糯内向的花小满,突然不给自己面子了,刘玉芝也有点尴尬,连忙找借口缓解尴尬:
“妈,小满没说雪地紫,她就是个闷葫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自己这么一想。”
老太太一听,就明白咋回事了,立刻骂骂咧咧地发作:
“哼,刘玉芝,你那点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又有人去家里说亲,把小满气到了。
我们家小满长得这么俊,嫁个什么样的人家不行?偏偏你眼皮子浅。见不得那点彩礼钱。
老二,你们要是不待见小满,就让她跟我住,我虽然是年龄大了,不中用了,给小满洗衣做饭,也没问题。”
花小满在曹国柱背上趴着,没什么力气,强打着精神插嘴:
“就是,我爸还留了本存折呢。奶奶,回去后我就搬过去跟你住,你把里面的钱取出来,我再复读半年,继续考大学。奶奶,你不是说,我爸留下的钱,够我读大学了吗?”
“胡说啥呢,哪有钱。你肯定是冻糊涂了!奶奶摸摸,发烧了没?哎呀,这么烫!柱子,走快点,小满发烧了。”老太太急了,声音拔高了几分。
这事儿花小满不该知道,老太太没跟她说过。也是几年后,花小满在收拾老太太遗物的时候发现,可惜一切都晚了。
花小满也不辩驳,好像是冷的睡着了,也是真的发烧了。
曹国柱虽然拿自己媳妇没办法,对这个侄女还是挺心疼,把身上的棉大衣脱下来,给她搭着,让花小满整个人都暖和起来,睡着也舒服多了。
至于老太太和刘玉芝,两个人之后怎么扯皮,老太太怎么否认都没用,刘玉芝绝对信了。
毕竟花小满这小丫头,一向老实巴交话又少,这种话不可能编出来。
老太太觉得花小满傻,其实不然,花小满是故意这么说,这样一来,如果路上再遇到危险,哪怕是为了没拿到手的钱,刘玉芝也会拉老太太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