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慢慢聊,我和儁乂兄出去转转。”受不了两人打机锋的赵云起身,拉着张郃向外走。他不是听不懂两人言语之间的含义,实在是不想费脑筋捋直其中的弯弯绕。
顾凡手中茶壶扬起,茶水流出,蒸汽升腾,在两人之外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彩虹,他换了一种交谈方式,直来直去道,“你我素未谋面,不知为何要试探我?”
“一个道人,两个猛士,这种组合放在哪里都很惹眼。何况袁本初手下有人认出了张郃。你可把我害惨了,袁本初肯定以为是我卖了他,董卓也会觉得我隐瞒不报,里外不是人啊。”
“你会在乎董卓和袁绍的态度吗?”
“这茶呢,茶汤是眼下大势,而清茶必能流芳在后。你说让我如何选择岂不是都是错?”
“你若是真想投靠董卓,就不会来送袁绍。而你若是真看好袁绍,也不会屈居董卓之下。这茶的好坏,在于个人喜好,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而不是茶的事情。不过,我倒是从你的话语中,听到一些野心,吃茶吃茶,莫非你觉得吃定了他们?”
顾凡看到曹操的胡须轻轻炸裂,似乎被风吹动,又似乎被呼吸干扰。
曹操盯着杯中之茶轻笑道,“这不是论茶,倒像是煮茶论英雄!这茶叶混入水中,就要与之交融,虽能保持叶片之状,却难免流失其味于水。天下英雄啊,我尚且不敢论。只是你这般牵强附会的言论还是莫要提了,传出去我曹孟德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人!”
“忠于大汉而非董卓,义于亲友而非袁绍!今日不敢,来日便敢了。”
“还让不让好好吃茶?!你惹了一屁股大麻烦,还有闲情逸致在此与我胡说八道?顾凡,你本非凡人,怎么就想着参合进这凡俗之中了?眼下非盛世非乱世,你不该踏足这里啊,你虽自称是武人,然国运龙气非但压制道术道法,同样对武人也有颇多限制。王越来见你,你就不怕么?他侠气干云,身为帝师,国运龙气对他只有助益而无限制啊!”
曹操会关心自己?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前有大贤良师封印天生之灵,后有张角掀起黄巾之乱,他对自己只怕是有着十足的戒心,却没有半点儿关心和信任!
摇摇头,将这些杂乱思绪扔出脑外,顾凡淡然道,“好一个非盛世非乱世!英雄迟暮与盛世,草莽崛起与乱世,此时倒是英雄与草莽胶着的战场。我来杀一人,平一世,换一天。”
“杀那个人?”曹操面色陡然一白,扭头看向昏迷与地的茶馆老板,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哈哈,不比如此。先不说他有没有真正昏迷,你我二人交谈,声音不出方圆丈许,天不能听,地不能闻,仅能流于你我耳中。”
“这就是道家传闻中的结界之术?玄妙的紧!”曹操身形一歪,以胳膊支撑身体,坐没坐相,脸上又恢复了痞子像,“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董卓对于要杀他之人可从不手软。你纵然道法高明,武功高强,怕是也难以走出这洛阳城半步。”
顾凡比他更痞,一脸怪笑,“那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以绝后患?”
曹操身子一僵,“这茶怎么越喝越苦了。这等机密事你就不该告诉我。”
“我觉得告诉你正合适!论眼下年轻一辈谁最受董卓看重,非你莫属。既然不能靠董卓,不能投袁绍,你何不发出自己的声音?有着今日之恩情,想必你能更加让董卓放心了吧?”
“如此我岂不是更加愧疚于他的信任……你什么意思?”刚刚恢复从容的曹操再次顿住,脸上已经多出一抹冷汗,“不成不成,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时刻不离其左右,我就算有几分力气,懂些武艺,可根本不是吕布的对手。纵然刺杀董卓成功,也难逃一死!不去,打死我都不去!你再说下去我便与你翻脸了,大不了早死早托生!”
“听闻董卓赐你一匹良驹,你尚未去领?”
“什么良驹能够跑的过赤兔?怕是那赵云赵子龙的照夜玉狮子也要比赤兔差上一些!”
“不,我是说你去太师府的理由很合理。”
“我为什么要去太师府?现在已经被朝臣民众厌恶了,再去太师府,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呵呵,你对董卓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尊重啊,知晓他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人人喊打不假,却没人敢动手!很多人都知道,我只是想做事,不会投靠与他。但有些事情又需要他的支持,毕竟身具高位,手掌大权,我想做事就绕不过他!不是,我已经说了,自己不回去,你怎么还绕来绕去的劝我?!”
“这是一次你为自己发声的机会!”
“死前的哀嚎有什么意义?”
“听闻司徒王允有一件绝世宝物。”
曹操一愣,跟不上顾凡的思路,他想了片刻,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你说的是他的干女儿貂蝉?我真是没有见过如此美貌之女子,更兼谈吐不俗,见识广博,啧啧,就是稍显青涩,不太合我胃口。但想到了,还是想要尝一尝啊!”
人妻曹年轻时如此放荡的吗?!这喜好一事还真是天生难改!
“我说的是他有一柄七星宝刀,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有刺龙杀虎之能,斩一头狼当是轻而易举。有传闻曾言,七星宝刀乃是干将莫邪铸就干将莫邪剑之后,将剩余的陨铁打造而成。又有传闻说此刀乃是欧冶子和干将打造诸侯之剑太阿剑之时,以剩余剑气合首山之铜,赤水之精打造而成,有克制太阿之能,乃是一把侠义之剑。你将之讨来,前去太师府讨马。为示亲近,董卓必然会让吕布前去牵马,成则无论,不成则献刀试马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