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渊冷声道,“最烦你们这些人虚头巴脑!他为何还不动手?”
左慈面孔消失,轻声解释道,“且等待一二。让张角放松下来,咱们的机会更大。”
张角左右打量,仔细感知,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最终视线落在顾凡身上,“是你?若想报答,倒也容易。不过你为生灵之体,本有大造化在身,我倒不想与你牵扯过多。”
“什么是生灵之体?你们道家的讲究倒是不少,先天之体,近道之体,这又扯出一个!”
“圣灵者乃是天生。”左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千百年难得一见。草木精怪,山石骷髅,在日月精华之下,都有可能诞生灵智,可纵然如此,他们也称不上圣灵之体。生儿知之,诸多造化加身,逢凶化吉,天地生养,气运钟爱……他真的是生灵之体?”
说着说着,童渊还未明白,左慈自己就已经迷惑了,一个被气运钟爱的人,怎么会在出世之时便遭遇强大的天劫与人劫?不过引动一丝气机,就被无尽雷霆袭杀,这不是生灵之体该有的待遇啊!?再联想刘备所言,时常有雷霆劈打古桑树……
“我恰逢此时出世,又遭遇大贤良师,命运似乎早有注定,你想不想与我牵扯不重要。”
“我就在此处,你又能当如何?”张角抬头看天,心中同样颇为疑惑,苍天还未死绝,黄天还未立下,按说顾凡出世,自己当有所感应,可为何那种顾凡被天地所厌恶的感觉,今日已经消失不见?莫非他真的时来运转,又有大的进步?
“不知大贤良师可能为我解答几个疑惑?”顾凡起身,“让我死个明白也好。”
树下,童渊道,“他们不会达成什么交易吧?”
“不会。不过这般口无遮拦,终究不妙。道家之人口含天宪,纵论生死多有不祥……”
“他不是圣灵么?与你们道家又有何干?你还真会为道家长脸。那张角才是道家之人!”
张角看着眼前这个给他诡异感觉的生灵,心中念头转动,斩杀一个藉藉无名却疑似圣灵之人,达不到立威的目的,还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他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他更希望留在此地的是一个成名已久的老怪物。
“我对你更疑惑!”张角若有深意的点了一句,接着说道,“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只是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当初你杀心已起,为何又改变念头?”
“你的决然让我动了一丝怜悯之心。更何况,那时留下你比杀了你更有用。你是圣灵?”
“当然!”顾凡义正言辞,“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大贤良师可不像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苍天关注你,厌恶你,同样也在关注我厌恶我,若是有你分担来自它的压力,我行事倒也更方便一些。若非如此,我也难以将它推到悬崖边缘,让它陷入如今境地。圣灵为天地所钟,你不是圣灵吧?”
“天地所钟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问这些无用之事。我知你欲要为万民张目,可为何天下诸多高人不但不赞同你,还会不停阻止你?”
“你在为什么人拖延时间?”张角面上露出一丝了然,笑道,“还是准备让我放松警惕?”
顾凡不为所动,“我只是想要让你帮我解答心中疑惑。了结咱们之间的仇怨。”
张角手中法杖抬起,“我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谈玄论道!”
顾凡知道自己的木之术法对上张角根本没有半点儿获胜可能,他长身而起,周身笼罩在一层若虚若实的世界之中,祭祀音起,兽吼鸟啼,风云流转,天地拓展。
“你这些招式我早就见识过。”张角继续说道,“看来你并没有什么长进。我更好奇,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于再次面对我。他就在附近,准备出手偷袭我吗?”
顾凡并不答话,手中一杆血红色长枪凝聚,上面比平时多出一层细密的绿色纹路。
“动手了!这小子明明是个修道的天才,却更精通武道,他当真算不上是你们道家之人!”
“步步生莲,紫气千里,这是圣人才有的气象!可惜他只做到的只是表象,否则一个张角何足道哉!我先出手,你再出手,他能料到我,却一定不会料到你!”
顾凡迈步之间,地上草木疯狂生长,虚空之中更是有飞叶落花萦绕其双足之下,让他频频借力!长枪所向,身周的世界似乎都在隐隐朝着对方压下!
“假的终究是假的,你什么时候做到左慈那般变假为真,又有此等世界气象,还能然我稍有忌惮。可惜左慈的变假为真太小家子气,你的气象虽然宏大,却差了太多火候。”
张角左手拂尘,右手法杖,凭空御风,气质斐然。可动起手来却丝毫不留情面,他手中拂尘一勾一甩,一道天雷便凭空而生,朝着顾凡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掌握五雷!”左慈的声音变得凝重,心中却是将南华老仙骂了个狗血淋头,《太平要术》这等修行盛典,他怎么就舍得给一个落魄秀才,以至于造成如今局面!
“你还不出手?他是不是生灵无不知晓,但木怕金雷,此乃天性……”
“稍安勿躁,这点儿雷霆之力还不能将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