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虚幻身体躲避顾凡的灵力攻击,终究是失策了。长须大汉整个人都成了枝叶的养料。同样是运用木灵气,长须大汉的手段更为多样而灵活,可灵气的精纯却差了顾凡不止一筹,以天雷击打月余的纯粹木灵气之体,其强大的同化之力就足以让他这个木傀儡身死道消。
枝叶盘结宛如无数鱼鳞堆叠,形成一个丈许大的盾牌,遮挡在顾凡头顶之上。它本来以枝干连接在顾凡的后背之上,不过在顾凡一念之间,它挪移到了顾凡的头顶,以肉眼难见的灵气牵扯,形成青翠欲滴的华盖,随风摇摆。
箭雨落下,咄咄有声,却没有一支箭矢能够突破那仅有一层树叶形成的“盾牌”。
箭矢被崩飞,铁质箭簇落在地上叮当作响,那些木质箭杆已经消失无踪。
又一个双目如铜铃般的大汉扑到近前,顾凡手中长枪再次递出,穿胸而过,未遇阻拦。那铜铃眼大汉身形一晃,身体便摆脱枪身,双目之中爆射出两道寒芒钉在枪身之上。
长枪凝霜,雪白色霜晶眨眼间就顺着枪身蔓延至顾凡手掌前。寒气迫人,森冷如凛冬。
顾凡手中长枪一抖,那霜晶便化作水滴落向地面,他继续横扫,那铜铃眼大汉再次化作一团幻影,可待长枪扫中他的刹那,血光闪烁,他虚幻的身体还是被一分为二后消散成空。
说时迟那时快。顾凡头顶华盖遮挡着来自城墙之上的投矛箭矢、滚木礌石、滚油金汁。
他纵马如飞,在上千精锐士卒之中冲撞不止。来自傀儡的攻击,来自幻影的偷袭,来自阵法纹路线条的束缚,都难以奏效。他身周三丈之内隐约有山河显现,其内先民祭拜、野兽嘶吼,抵挡与消磨着任何进入其范围之内的各种形式的攻击!
反倒是他以杀气凝聚成实体的长枪,遇敌杀敌,见阵破阵!
上千围杀顾凡的傀儡和幻影,在短短片刻之间,不曾在顾凡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就减员近半!顾凡快马疾枪,扫挑刺砸,无时不刻不再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城墙之上的投矛箭矢扎在巨石铺就的地面上,滚木礌石静止下来,滚油金汁在流淌!
在一阵让人难以听清的咒语声中,投矛化作了参天大树,箭矢成为了低矮灌木。滚木礌石成了巨石与丘陵,滚油金汁成了冒着热气波光粼粼的河流!
接连撞碎一片树林,顶穿几座丘陵,踢飞无数巨石,战马的速度终于被遏制住。它身上留下道道血痕,上面还带着金汁的腥臭和滚油的灼热。
傀儡依旧是傀儡,幻影身上的铁质铠甲却变成了藤甲,他们在山林中穿行攻击,灵活的宛如猿猴。顾凡手中长枪长短不定,粗细无常,遇山开山,遇水断水!碎石木屑,铁片钢板,飞舞无定,四处溅射。
当场中的山川草木被顾凡霸道的犁过一遍之后,便仅有三五十个傀儡与幻影缺胳膊少腿的站在场中,宛如失去灵魂一般,成了真正的泥塑木偶,再无半点儿灵性。
石墙之上传出一阵阵怒吼,上千士卒分散四周,随着他们的吼声愈发惊天动地,石墙在轰隆隆的向着广场之上挤压!宛若大山崩颓,雪盖滑裂,强大的迫人气势向着顾凡冲击而去。
顾凡头顶上的华盖渐渐收缩,最后融入体内,稍显萎靡的气势顿时重新高涨,比刚入城时更加强大,那弥漫在广场上的血红色杀气,在空中化作一片血云,降下淅淅沥沥的血滴。
地面在腐蚀,城墙在酥软。就连无处不在,目不可见却相互勾连的阵法纹路,都在悄然转变颜色。
顾凡的眼眸再次闪过一抹幽绿之色,他手中的血色长枪陡然刺出,枪头刹那跨过成千上百丈距离,直刺城墙上那个小兵装扮,仰天怒吼的城门令!
城门令显然没有想到顾凡会发现他的真身所在,不过他并不慌张。眼眸转动间,他消失在长枪之前,那石墙之上显化出无数相互勾连的纹路,虽然其中不少已经断裂,可巨大的空间还是让这些纹路显得密密麻麻,难以计数。
战马脚下的土地在抖动上升,天空向着下方镇压而来。它身上传出骨骼被挤压的咯吱声,似乎随时都会被那无数无孔不入的力道,压成一个圆球!
始终骑在马上的顾凡,终于松开缰绳,翻身下马。随着他双脚落地,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一个完全有绿色纹路形成的太极八卦,以顾凡为中心向着外界蔓延,所到之处,那些被血雨腐蚀的纹路寸寸崩裂,几乎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整个卢奴城都变成了一片绿意盎然!
这怎么可能!刚刚逃走无踪的城门令面色惨白,张口喷出一片血雾,他双眸死死盯住手中一块玉盘,本来荧光闪烁,洁白如凝脂的玉盘,此时已经布满绿色的裂纹,其内一个宛若蚂蚁般大小的人,正站在地上,扶着一杆遁入大地的血红色长枪,抬头目光如电的看着他。
我好心劝你,送你功德,你焉敢如此欺我,灭我傀儡,毁我阵法,坏我修行!
城门令惨白的脸上闪过一抹血红,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带着清香之气的血雾,那血雾凝而不散,将他手中玉盘包裹,血雾与绿色纹路相互纠缠,玉盘发出清脆的崩裂声。
顾凡看着天空上支离破碎的巨大眼眸,手指勾勒,那蔓延而出的无数绿色纹路,瞬息间达到极致,先一步崩碎整个空间。
城门令口中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他只觉一抹绿光在眼前闪过,刚才还明亮的天空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无数雷霆将空间撕成破布,向着那绿光化成的道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