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如此,不待见自己,也完全是因为以前的自己无法带领其族人出世。
虽说对方对自己抱有敌意,但总归还是不曾下过死手。
或许,在他看来,超过自己,带领族人出世,才是他最想做的事吧。
毕竟,只要有了令牌,他便有了号令众脉的资格,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无论自己身后背负着什么,也无论未来自己会面对什么,但是,今日,我陈尘回来了。
既然我回来了,你们背负着的一切,便由我来决定,既然你们等我,让我带着你们出世,那么,我便带你们出世!
在陈尘刚迈开步子的时候,其他众脉皆赶了过来,因为方才已经收到消息,属于自己的王已经回来了。
其实,没有人传信,但是他们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王回来了。
这是一种根植于血脉中的情绪,只要王上归来,无论多远,他们都能感受的到。
“砰砰砰”
牛奔顶着巨大的压力向前迈开数步,而每次动弹,都会在地上留下一道深坑,其一对牛目瞪的滚圆,“王上,我来替你打前锋!”
“王上……”
一声带着颤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其声音所带的感情,不知为何,让他竟然心神一颤。
陈尘回过头去,只见一位犬首人身,从其身形来看不过只有十余岁左右。
可当他看到对方那空荡荡的袖子以及剩下的一条腿时,他的心突然有些难受,“你……”
“王上,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那犬首少年顿时哭成泪人,因为行动不便,以至于跌倒在地上,他也不管不顾,就这么用着上半身往前蹭,用腿蹬,只为来到王上的身边。
“犬之一脉犬牙拜见王上!”犬牙终于来到陈尘的跟前,就这么哭着看着自己等待已久的人。
陈尘虽然不曾见过对方,但脑海中却是不由得浮现出一位犬首人身的壮硕男子,跟着“自己”浴血奋战……
无数的记忆片段一个又一个的浮现在心头,陈尘一时间有些痴了。
“王上……”
“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陈尘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犬牙裂开嘴笑着,可是眼泪却夹杂着鼻涕一个劲的往出冒,“不碍事不碍事,是犬牙自己实力太差……”
“说!”
陈尘莫名的心情烦躁起来,似乎有一团无名之火正在熊熊燃烧,只此一声,犹如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天地,竟是让远处九层妖塔里的不停咆哮的妖兽也闭上了嘴。
空气寂静的可怕,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初来的王上,此刻如同一座火山,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王上……”鹿男这时已经能够将那股杀意抵抗,倒不是因为他们实力太弱,而是因为这股杀意乃是针对他们的神魂,无关于实力,只关乎于意志。
“犬之一脉自你归来之前,一直在研究如何破阵出世,只为去寻找你……”
鹿男缓缓道来,而陈尘也安静的听着,此时此刻,周围除了鹿男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此地对于古之一脉来说,根本无法出去,除了有陈尘以外,再无其它方法。
为了能够早点寻找到自己的王上,某代犬之一脉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那便是根据当年王上留下的味道,却尝试着穿越山林。
除了留下能够延续子孙的后代以外,其他族人皆无例外,把自己的一生,包括生命都奉献给了这条不归之路。
长此以往,整个犬之一脉,能够活着回来的,皆是残疾,而没有回来的,自然不用多说。
“犬牙族众共有八千八百七十二人,残疾者……”鹿男停了一下,看着陈尘冷漠的双目,没有敢再说下去。
“说。”陈尘声音清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残疾者,八千八百六十八。”
“呼。”陈尘闭上双目,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尔后轻轻抬起手,放在了少年头上,“辛苦了。”
“王上何须此言,这是我们自愿的!只要能找到王上,我们什么都愿意!”
犬牙闻言一怔,继而哭出了声。
陈尘扫视一番众人,继而道:“站着。”
“是!”只听得犬牙得令的同时,硬是用自己仅存的一条腿从地上弹了起来,尔后站的笔直。
就在此刻,数千道声音接踵而来,从远处划破山林,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不过瞬间,一群犬首人身的男男女女,皆是跑了过来。
在他们刚至的瞬间,正欲打算行拜,只听犬牙突然喝道:“王上让我们站着!”
“是!”
一个个缺胳膊少腿,或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人也不甘愿趴在地上,他们凭借着各自的方法,让王上能够看到自己。
为了站着,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其原因,就只是因为简单的两个字——“站着”。
这是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忠诚,哪怕就算此刻陈尘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或许,很难有人能够理解,不过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便会形成这么强烈,以至于近乎变态般的忠诚度。
如果非要告诉你,以犬之一脉的说法便是,忠诚于王,源自于身体,源自于血液,源自于灵魂!
“犬之所属,从此刻,皆须问无敌于心,问无愧于己,不可拜天。”陈尘星目之中划过一道流光,“不可跪地。”
“我犬牙、犬裂……从此刻起,皆问无敌于心,问无敌于己,不拜天,亦不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