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虞当然也已清楚看到,闻言笑着说道:“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城上的士卒,让士卒们也一起高兴一下。”
“是!”
何顺立刻派人将这个消息告知城上的守卒。
事实上,此刻在西城墙上作战的县军士卒,或多或少都注意到了西郊那莫名其妙的火势,只是不清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何顺派人相告,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他们一边抵挡眼前的叛军,一边嘲笑对方。
“快看看身后,是什么在烧?”
“这群傻瓜,自以为能算计周首领,结果反而中了周首领的计。”
“哈哈哈……”
而作为整件事知情者之一的马盖,更是在城墙上大声嘲笑黄康:“黄康,快看看身后,你的营寨没了!”
听到这句嘲讽,城墙上的县卒们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得意与自豪。
反观黄康麾下的叛军士卒,则一个个回头看着己方营寨的大火,呆若木鸡。
“……”
在那一声声县军的嘲讽中,黄康转头看向身后,脸上露出羞愤、懊恼的神色,同时暗骂那群绿林贼的废物。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大喊鼓舞士气:“莫要在意大营,只要夺下眼前的城墙,攻陷昆阳,我等皆可以进城烤火!”
“哈!还在那嘴硬!”
远远听到黄康的大喊,马盖冷笑一声,同样鼓舞士气道:“弟兄们,守住城墙。……只要挡住这次进攻,黄康就要灰溜溜滚回南郊的叛军营寨了!”
同样是鼓舞士气,但显然是县军的士气更高,一次又一次地击退了叛军的攻势,绕是黄康心中愤懑,也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黄康只能派人请示关朔。
而与此同时,关朔与陈勖已经回到了南城门楼的内侧,登高眺望城内的交锋。
正如陈勖所猜测的那样,今日昆阳方的反击,只是周虎‘谋取黄康营寨’的一个幌子,在他已得手的情况下,城内昆阳卒的反扑,立刻就终止了,以至于像曹戊等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曲将们感觉莫名其妙,不明白昆阳人为何突然停止了反击。
“渠帅。”
就当关朔板着脸俯视城内的战场时,或有士卒前来禀告道:“黄康将军久攻西城墙不下,死伤巨大,派人前来请示……”
关朔板着脸,一言不发。
见此,陈勖低声劝道:“周虎已经得逞了,昆阳人全面转为守势,没有必要再做意气之斗……”
其实这些道理,关朔都明白,他只是气不过而已。
在沉默了半晌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叫黄康……撤回来吧,撤至我城南的营寨。……叫刘德也可以撤了,撤回他城东的营寨,休要连他的营寨都丢了。”
在关朔的命令下,黄康怀着一腔愤懑,从昆阳的西城墙外撤离,就像被西城墙上那些县卒嘲笑的那样,灰溜溜地撤回了关朔的大营。
而城内,昆阳卒与叛军的较量,也逐渐归于平静。
“营帅,怎么就不攻了?”
或有士卒不解地询问营帅鞠昇,然而鞠昇亦不明究竟,只能派人去询问下令的孙秀。
片刻后,孙秀便派了人前来解释原因:“不必反击了,我军今夜的反击,只是欺骗叛军的幌子,目的是在摧毁城外西郊叛将黄康的营寨,在约半个时辰前,我军已达成目的。”
在听到这番后,鞠昇着实吃了一惊。
周虎把西郊的黄康军营端了?
心中震惊的他,立刻亲自去见孙秀,询问经过。
孙秀很随意地说道:“……关朔自以为聪明,见我方将东西城墙的士卒调到城内,他便想趁机叫黄康、刘德二人攻占两侧城墙,却不曾想,周首领早已猜到他的意图,将计就计,一举端掉了黄康的营寨……”
作为有战场经验的将领,孙秀与鞠昇当然明白叛军失去了黄康的军营意味着什么。
别的不说,就说一点:待日后汝南、襄城派来援军时,叛军已无法及时派兵阻截。
“这可真是……”
鞠昇颇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他曾经所在的义师,在明明已彻底包围昆阳的情况下,打着打着自己丢了一座营寨,使对昆阳的封锁出现了一个巨大缺口,这简直是叫人哭笑不得。
但站在昆阳的立场上,鞠昇当然为此感到庆幸。
“万岁!”
“万岁!”
城内四处,逐渐响起了昆阳卒的欢呼声,显然‘西郊叛军被摧毁’的消息,已传到了城内各个县卒耳中,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理解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高声欢呼。
反观叛军士卒,却在这股昆阳卒的欢呼声中,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