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到玉树面前,抱住他大腿,谄媚道:“那丘瀛国狼子野心,陈兵并州前营,强占我夜郎国国土无数,屠杀我百姓难以计数。父皇命我请老祖宗出山,只要打败丘瀛国大军,老祖宗便是挽救一国危亡于水火的救世主,是夜郎国无数百姓的再造恩人。到了那时候,不用礼部上书,我陈安行,自会组织万民请命,让龙虎山恩准册封老祖宗,做我夜郎国的北岳山神!”
他言之凿凿,说话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纸帛,那纸帛的材质极为不凡,上面盖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印。
从印鉴的形式看,赫然是夜郎国的传国玉玺!
玉树脸色郑重接过那张纸帛,他想了想,却大为震怒,手心凭空生出一团火焰,将那纸帛烧作灰烬。
他一脚把陈安行踢开,冷哼道:“区区一个夜郎国君,酒池肉林无所建树的昏君,也敢要挟我,引诱我为他卖力!”
陈安行和秋常,俱是一阵绝望涌上心头,没想到玉树如此拒绝出山。
玉树拒绝出山,就意味着陈安行的差事没办好,他在九子夺嫡之中,先行输了一盘;
对于秋常而言,华妃娘娘选他陪同陈安行,甚至不惜得罪皇家宗室,为他赐下一件空之羽翼的至宝;
这背后的期许,同样不言而喻。
秋常一直站队极好,那女人将皇帝吃得死死的,他又不是瞎子。尽管他还不至于投向华妃阵营,但因此失去华妃的招揽,前途也不少隐忧。
玉树一抬手,将被他封闭的小天地撕开一道口子,将那被他镇压的张飞拎了进来。
玉树冷漠攥着陈安行衣领:“你一个弱小的可怜虫,被我一根手指都能碾死的东西,凭什么敢说屠尽东灵镇?”
“真当我这位圣贤,是摆设?”
陈安行双腿颤抖,尽管他和秋常相互配合,极力掩饰、甚至不惜以封神国策来岔开话题,还是没能将玉树绕进去!
玉树将陈安行拎到半空中,只需加一丝儿力气,就能将他头颅捏爆。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做那屠戮生灵的卑鄙行径!”
“我看你是活够了!”
陈安行来不及为自己辩解,砰一声,半空中如同点燃了绚烂的烟火。
片刻之后,空中落下一张符纸,陈安行虚弱不已,再度复生。
“替死符?有意思!”
玉树面对那珍贵无比的替死符,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搜刮一番,而是如同小儿玩爆竹,捏的不亦乐乎,陈安行就惨了。
砰!
砰!
砰!
砰!
转眼之间,陈安行被多次捏死之后又复生,他生平头一遭,痛恨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大脑袋!
倒塌了一半的醉仙楼废墟之中,四五件灵宝,撑起了一个狭小而温暖的小空间。
一个身影优哉游哉枕着采薇那光洁的长腿,正在看热闹。
鼻息之中,是采薇那沁人心脾的芬芳体香;目之所及,是一位观海境大修士、一位五境武夫、一位五境隐杀剑修、一位五境英灵,合力为他上演的一番好戏。
沐云看到不可一世的陈安行,被那老鼠精不断捏爆头颅,他忍不住拍打采薇弹性十足的大腿,笑道大脑袋爆竹,精彩精彩!
采薇脸上一红,准备将他推下去,岂料沐云未卜先知一般,委屈道:“采薇啊,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位受伤的翩翩公子么?”
说完,他居然抖了抖自己的臀,采薇脸上一片通红。
好家伙,那太监那太下作了,哪有戳人屁股剑法?
沐云打定主意,这么厉害的剑法,一定要好好研习。
将来行走天下,若是对阵别家宗门的天之骄女。打不过才好,有这雏菊爆裂剑法,管你是什么仙女神女,都得仓皇逃窜!
沐云身侧,九娘一脸幽怨看着沐云,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她试探问道:“那位玉树,一看就是很想得到国君册封,他却为何拒绝八皇子招揽,不惜将对方往死里祸害?”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呗。”
沐云对玉树嗤之以鼻,他想起面前还有两位大姑娘,改口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们想一想,陈安行和那老太监,在东灵镇放下那样的狠话,又不知死活斩杀了一位来自玄都观的李可然,这是犯了大忌讳。”
“陈安行对一镇生灵如此藐视,煌煌天道,岂会放过他?秋常刺杀玄都观弟子,玄都观不得拆了夜郎国皇宫?”
被沐云一点醒,九娘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沽名钓誉的老鼠精,是在演戏呢。
废墟外,一连用掉七八张替死符,陈安行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玉树再放一次烟花,他真的会死翘翘。
所幸玉树停手,冷静问道:“被你们杀了那位少年,是玄都观的人?”
秋常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犯了玉树的大忌。
玉树不再看这二人,他冷漠地望向张飞,问道:“张飞,你与我有约在先。我为你寻回八百部将,你将灵魂卖给我,为何言而无信,让我多年谋划,毁于一旦?”
张飞自知不是对手,却横槊在前:“玉树,当初缔结盟约,我自愿放弃山君身份,将百里气运转赠于你,助你一同造福一方,早日获得正统神祗册封;你却利用我急于寻回旧部,诓骗我做下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我之间,废话少提,打过一场再说!”
他一挥手,八百英灵凭空现身,对他簇拥左右,仿佛回到了那段为国征战、马革裹尸刀口舔血的日子。
张飞加上旧部,一位五境鬼将加上八百英灵,有彼此之间的默契加持,堪比一位实力强大的六境,便是玉树也不敢小觑。
他冷哼一声:“你我之间的账,晚些再算。我只想知道,他们打杀的那位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飞铁槊直指玉树眉心:“你自己去阴间问他,岂不是更好?”
——
一声爆裂,武夫徐霞客,最后一拳,终于将那屏障法宝打爆。
他半空中虚踏一脚,化作一道流光汹涌而来,与张飞并肩而立。
徐霞客两只拳头,鲜血淋漓,竟是一丝血肉也无,只剩下森然白骨,但他那一身的浓厚拳意,无比高昂。
他伸手挡住张飞铁槊,爽朗笑道:“张飞兄弟,徐霞客生平最敬重铁血汉子。我与你对脾气,对战这老鼠,怎能少得了我?”
刘浩然尾随徐霞客,他脸色苍白,竟然再度施展那门兵家禁术,整个人身上燃起熊熊火焰,火焰直窜云霄,如同火部神君下凡。
玉树仰天大笑:“好好好,你们一起上,省得我挨个灭口。”
——
醉仙楼废墟,被一物冲天而起。
只见一个俊俏的少年腾空而起,他指着玉树的鼻子,笑道:“奶奶个腿儿的,好大一只老鼠!”
他踩着一柄灵宝飞剑,真的是年少风流!
沐云御剑来到徐霞客一行人旁边,他伸手,按下刘浩然掐诀的手,刘浩然身体外那堪堪降临的巨大火神法相,欢欢褪去。
刘浩然修为低了些,两次施展禁术,身体负荷极大,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跪倒下去。
沐云隔空拖住他身体,自他掌心内,有无尽的精纯灵气不停灌输过去,刘浩然受伤极重的五脏六肺,顷刻间修复如初。
玉树眼睛眯了眯,只见那陷空山上的灵参小人儿,笑呵呵蹲坐在那少年肩头,殷勤道:“爷爷、爷爷,你还要吗?”
少年嚼着灵参小人儿的一截胡须,暗中以化灵决将其化为无尽灵力,修复自身的同时、也过渡给刘浩然。
玉树眼神中的杀意,已经毫不隐藏了,他彻底关闭了这片小天地。
他问道:“你就是那个李可然,自称来自玄都观林海一脉的修士?”
沐云瞪着两只可爱的大眼睛,笑着回答道:“是啊是啊,就是爷爷我。你这老鼠,莫非也要抢着给我当孙子?”
他一抬手,被五花大绑的老鼠精白灵,极为狼狈跌在地上。
灵参小人儿,掰着手指头,极为狗腿道:“晚了晚了,我爷爷已经有了亲孙子、重孙子,你顶多能排的上玄孙子”
“那谁,老鼠精,我劝你归顺要趁早啊!”
玉树自动忽略灵参小人儿的插科打诨,他继续问道:“先前那一剑,为何没死?”
沐云笑呵呵回复:“想知道吗,伸出你的老鼠头,乖乖让我砍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