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和夏老三返回苏家庄的路上,夏老三忍不住来到苏哲身边,“苏老板,这事我本不该问的,但老三我还是想要提醒一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练兵一事可是要煞费苦心的,无论钱粮、人手、军火,缺一不可。苏老板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老三掌握民团一事,苏老板可要提前做好万全准备。至于白朗,如今势大,单靠我民团之力,恐怕并不能剿灭!”
苏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夏老三,却是笑了笑,“三爷,这事儿,您就甭担心了。您只管招兵买马操练起来,员额嘛,一千五百人左右吧!至于钱粮军火,三爷只管交给在下,单靠苏家庄,那是万万不行的,但苏某,自有法子。”
“一千五百人?”
“是!三爷,不瞒您说,您这民团,才是苏某在唐县站的稳,叫得响的根基!苏某看重三爷您的胆识,也请三爷相信苏某的谋划,一句话,三爷出力,苏某动脑,一千五百人只不过是个暂时数,等咱们找着机会为剿灭白朗出一把力,苏某自有办法让三爷成这宛东一霸!”
“宛东一霸...”夏老三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老三...并没有那个宏图大志...”
“三爷,如今这世道,您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执掌天下者,袁大总统也!袁大总统有什么?”
“北洋六镇?”
“那是其次,首先的,便是钱!”苏哲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项城袁家,也是家世殷厚的大家贵族。袁项城又从军多年,仅是外驻朝鲜时,往国内倒腾山参就赚了不少钱。他能从一介武夫走到权倾朝野,靠的,还是银子开路。可是,若是他仅有银子,生逢乱世,那就是待宰的肥羊!所以,他才要蓄养私兵,六镇之兵多半靠他举荐拔于行伍之间,所以一向对他言听计从。左手钱粮,右手刀兵,这才是袁项城如今君临天大最大的砝码!”
“苏老板...你是想...”
“三爷!苏某也没有那个宏图大志,只不过是一点点小小的愿景,人生在世能几时,不留功绩难再言,做大总统,苏某没那个命格!但是,做个小小的一方名流,还是可以的。”
夏老三抿了抿嘴,“苏老板,想要做官?”
“做官,就要受人钳制!苏某,想做的,乃是闲云野鹤,自由洒脱的生活,但是,也要说话有人听!”苏哲默默地拍了拍夏老三的肩头,“三爷,拿钱不办事的人多了,所以我要让他们拿了钱却不敢不办事,您,就是我手上的刀,有刀在手,谁也得掂量掂量!”
“刀...”
“世间刀兵无数,无外乎可用不可用,有的持于屠夫之手,断肉分劲,有的持于兵士之手,茹毛饮血,有的,持于贵人之手,供奉庙堂。三爷,您想在谁手上?”
夏老三顿时默然了,苏哲也似乎并不急着知道答案,而是哈哈大笑起来,纵马扬鞭朝着苏家庄的方向赶去了。
民国二年末,白朗军劫掠南阳,破唐县、邓州、新野等县,军民死伤数万,一时间天下哗然,河南都督张镇芳通令各道观察使均加军法课课长衔,各县知事均加军法课员衔,准其对所谓土匪即时以军法从事,不必循例上报审决。又严令各地就地筹建民团乡勇,护境安民,各县设民团长一人,统领全县民团配合城防营防范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