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疤瘌年近四十了,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山寨中不缺衣食也不缺玩乐,就连奶妈子都从山下抓了两三个来。
可就是这么个宝贝疙瘩,竟然在山寨里,在陆大疤瘌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陆大疤瘌亲自带着人满寨子的找,却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就听说山后巡哨的人少了一个。
陆大疤瘌正要带着人马去追,寨门口却报来说笔架山的杆子派人来拜会,陆大疤瘌这时候哪有心情见客,拎起常用的大刀就往外走。
走到寨门口,夏老三正跟自己的两个兄弟在门口拎着两盒糕点两盒彩礼候着呢,夏老三虽说没见过陆大疤瘌本人,但他那头顶上那么大个疤瘌那么显眼,倒是也不用介绍了。
“陆大爷!在下笔架山...”
“得得!这会儿老子没空招呼,先把人请进去喝茶,我带人出山办点着急事!”
陆大疤瘌心急火燎地带着人马四下散开了去找人,寨子里就留了不到一百人,夏老三瞧了瞧那架势,就要往寨子里进,那把门的杆子却是抬手拦住了。
“我们这儿的规矩!外人进寨不能拿火器,照旧,我们得先搜一下!”
夏老三自然放着这一手,他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破烂手枪丢给那人,又高抬着双手让那人全身上下摸了一遍。
“怎么样?摸着没?”
那杆子在夏老三身上没摸着,又转脸看向了他们手中的糕点和彩礼,夏老三却是笑了笑,“怎么?陆大爷没回来,你们就敢拆了他的礼?你们龙脊山就是这么个路数?”
那杆子自然不敢拆,只是拿在手里颠了颠,又交还给了夏老三。
夏老三和夏家两个兄弟跟着人一路被带到了寨子正中间的木屋里,那屋檐上居然还挂了块匾额,上面写着聚义厅三个字。
夏老三不由心里暗暗一笑,这陆大疤瘌看着其貌不扬,倒还挺讲究的。
夏老四一路跟着进来,四下打眼瞧着,大门旁的寨墙上一边两三个扛抬枪的,寨子两处望楼一边各两个,夏老四默默地盘算着,拿胳膊碰了碰夏老二。
夏老三走到聚义厅里,找了个地儿坐下,引他们来的那个杆子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夏老三不由有点犯愁了,这人不走,怎么安排下手呢?
眼看着日头渐渐要斜了,估算着李康达也该带着人沿着河沟摸上来了,那引路的杆子竟似钉子似的杵在了夏老三身边。夏老二有些犯难,不时拿眼看向夏老三,夏老三心里也急,可是这边要真是动了手,再想从这儿跑门边打开寨门,就麻烦了。
正犹豫着,寨子外面似乎响起了一阵嘈杂,吆喝声,警示声四起,夏老三心里顿时一揪,该是李康达的人上来了。
这要再打不开寨门,那就变成强攻了。等陆大疤瘌听见枪声回头,可不就成瓮中捉鳖了?
夏老三心一横,也不吆喝了,猛地站起身来提起一盒糕点就砸在了那杆子脸上。糕点盒顿时砸得稀碎,里头露出一把手枪来,手枪把上还缠着红线。
夏老四一看夏老三动手了,也不二话,把一旁的彩礼撕碎喽,掏出一把手枪来,就往寨门方向跑。
夏老二顺手抄起一把枪,朝着聚义厅的大门上猛踹了一脚,扛起一块木门板就跟了上去。
外面已经依稀响起了枪声,寨子里的异动很快也引起了杆子的注意,没等夏老四跑到寨门边,雨点般的子弹就朝着他打了过来。
夏老二扛着木门板,掩护着夏老四往前冲,身后的夏老三已经掏出了双枪,躲在聚义厅里朝着寨墙上的杆子开了火。
夏老四躲在夏老二身前,一边开枪撂倒寨门边的几个杆子,一边飞奔上前,拔了挡门的栓子,一脚踹开了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