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文...我说过,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一番话,让张堂文仿佛瞬间回到了几年前,第一次见到钱枫时的模样。那一次,她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那时的她,一袭男装,英俊潇洒,不似眼前这般婀娜妩媚。
离开监牢,张堂文急不可耐地拉着高德宽来到路边,“高老板,无论如何,得赶紧想法子保他们出来...”
“你可拉倒吧!这是省监,张都督眼皮子底下,就算你张堂文再有钱,还能买通张都督么?”
“高老板,不管您想什么门路,要人我找人,要钱我给钱,那监牢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何况如今南方又乱起来,真打起来,我就怕张都督他...”
“拿他们祭旗?都啥年月了,还信这个?”高德宽眯着小眼打量着张堂文,“放心...一切交给我,下午我约了他们打牌,我去探探风声...”
张堂文心急如焚,可这事儿却又只能依赖高德宽去办,只能无奈地回了住处等待消息。
到了晚上,高德宽一直到街面上都没人了才过来,见了张堂文之后便埋怨起来,“张老板,你这可是给我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啊!”
“怎么了?”
“那报社的一群人是张都督亲自送进大楼的,如今隔个三五天就得问问情形,还会提审。你说我这帮你把人弄出去,得担多大风险啊?”
张堂文心中一沉,欠身小声说道:“这事儿却是让高老板为难了,所以若是有需要,高老板只管明言...”
高德宽眯着小眼看了看张堂文,“救子心切...我懂,可是没张都督话,谁敢擅作决定呢!不过啊...张都督有个四姨太,是个吃斋念佛的活菩萨,刚好呢,如今这监头,是她远方沾亲带故的亲戚,要是让他去说说情,指不定,可以先把你儿子给保出来...”
“那我夫人...”
“嗨...张老板,能保一个是一个先,你那位夫人嘴硬的很,之前还顶撞过张都督,嘴里可是不饶人的,这会儿就先别提她的事成不?”
张堂文默默地咬了咬牙,点头说道:“好,那便依高老板的,先把春福保出来吧...”
说完,瞧见高德宽并没有反应,张堂文这才反应过来,转身从自己随身带的小箱子里拿出一个物件,“这只扳指,是当年老爷子从出宫的老太监那收的,据说是后宫哪个妃子当年赏他的玩意儿,送张都督的四姨太那是最合适不过...这儿还有一锭金子,算是请托的费用,还请高老板转交那位监头。”
高德宽这才笑眯眯地接了东西,朝着张堂文眨了眨眼,“张老板这是倾囊相助啊,到底是高门大户,这家底,真是让高某打开眼界...”
“高老板见笑了...还请高老板费心...”
高德宽走远了,张堂文站在门口,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禁一阵叹息。
我张堂文...半世为人,不曾徇私枉法,不曾损人利己,惟愿家室平和,河宇清宁,无论为国为民,都无怨无悔,为何却始终要连累身边的人,祈求上天,把所有的罪都给我一人,佑我张家子孙无忧无疾。
天边,闪亮的星星忽闪忽闪,一轮圆月也深藏在阴霾之间,时不时地露出一点边角,看得张堂文心中不禁更加深沉了。
偌大个开封城中如今是一片寂静,只有不知哪里的野猫,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