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还不知道么?南京的孙文,又造反了,袁大总统已经调集各军南下,国民党,八成是要被取缔了!”
张堂文心里一揪,这是又要打仗了?
高德宽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堂文,小声说道:“张老板,不是我说你,你张家好好的生意不做,老掺和这个做什么?如今袁大总统严令各省清查乱党,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让张都督怎么徇私放人?”
张堂文默默地给高德宽续上水,“要不然这事儿怎么敢劳烦高老板你呢,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高德宽抿了抿嘴,“这事儿,怕是不好办...再找张都督,怕不是还要触霉头,倒不如...”
“不如什么?”
“守监狱的那人是我牌友,最是贪财好色之徒,不如从他那下手,监狱大牢里如今关了几百号人,若是莫名其妙死了一两个...倒也还是说的过去...”
张堂文顿时明白了,他往前凑了凑,“高老板,怎么办您说个章程,需要我做什么,您只管开口...”
“这么着,明儿个我先去说说看,让你和你夫人儿子见上一面,若是人能见得着,那后面的事儿就还有些名目。但你不能让我空着手去见人...”
“那不能...那不能...”张堂文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锭,悄无声息地塞到高德宽手里,这是临走前张柳氏硬塞给他的体己钱。
高德宽拿在手里颠了颠,眯着眼睛笑了,“如今都是用大洋了,这大清朝的金元宝,你还留着呢?”
“金子总比银子值钱,您说您去送礼是拿这个方便还是拿一千块大洋方便?”张堂文讪笑着拍了拍高德宽的手,“怎么办,怎么给,全听高老板的...”
张堂文话说得滴水不漏,高德宽也挑不出毛病来,只能笑了笑,把金元宝塞进了怀里。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金元宝开路,张堂文还果然就进了开封府的监牢。
男监里头,罗飞声和张春福刚好就关在一个号子里,高德宽把张堂文领到地方,便拎着烧鸡和酒把守卫引到一边了。
张堂文隔着牢门抚摸着张春福有些稚嫩的脸蛋,心疼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怎么样?没遭刑吧?”
“没...孩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没事儿!爹救你出去!”
一旁的罗飞声也是一脸歉意,朝着张堂文拱了拱手,“张老板...对不住了,连累到贵公子和尊夫人...”
“飞声先生,不要太过懊恼...春福求学以来,还承蒙飞声先生照顾,堂文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张家零落,堂文身上的银两,恐怕不足以...”
“张老板!”罗飞声摆了摆手,“只要张老板能想法子把春福和钱夫人救出去,飞声心中的负担也就消了大半了。如今张镇芳诬告我党人纵火烧毁军械库,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无非就是寻个借口把我们拘起来而已!大不了我们就在牢中与他耗上年月,也是无妨...可春福眼看就要进入预科班就读,再过一年便可保送留样求学,钱夫人又是一介女流,待在牢中诸多不便,还要请张老板多多费心了。”
张堂文攥着张春福的手,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飞声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悄悄地递给张堂文,“此物还请张老板转交鹤汀,飞声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