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张堂文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权当赈济贫苦了吧!
高德宽讪笑着晃到张堂文跟前,打量着张堂文这一脸的无奈和紧闭的双眼,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张老板,张老板?睁开眼吧,不看是个啥意思呢?为了今天,我可是舍了一辈子的家财,才换到今儿这权力,咱做买卖的都知道,能当鸟儿谁愿当狗啊!可你别说,当狗,也得看当谁的狗!要是跟对了人,这滋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真不错呢!”
张堂文听了高德宽这话,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死胖子,冷笑道:“一辈子见过狗跑,还头一回听狗说话,确实稀奇!”
“嘴硬!你不一样是条狗,只不过,什么杨鹤汀、什么马云卿还不都是玩完儿了?”高德宽恨恨地看着张堂文,低声吼道:“说实话,姓杨的当上知府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也能跟着飞上枝头呢!谁知道原来张都督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前程!还想捧你做南阳商界领袖?门都没有!河南,姓张!不姓杨!”
张堂文却是有些可怜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姓,这大清朝,爱新觉罗氏,时候够久吧?不还有退位的一天?你这位张都督,又不是吃了长生不老丹,总有翘辫子的一天!你还能得意多久?”
高德宽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粮行,冷笑道:“多久?反正,够我跟你玩的了!你知道么!我不会一下就弄死你,我一定会让你慢慢感受这份绝望,就像我坐在马车里离开时的感觉一样!你慢慢等着吧!”
说到高德宽离开时,张堂文心中却似有根弦被拨动了。
西院里疯疯癫癫的小张氏,那个因为着凉得了肺炎而早夭的孩子,这些,还不都是摆这个高德宽临走时的一封信所赐?
张堂文顿时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高德宽。
张堂文的个头本就比高德宽高出许多,离得近了,愈发显得居高临下,高德宽下意识地向后撤步,“怎么,忍不住了?别啊,我还没欣赏够呢!”
“高德宽...是你逼得我,你还记得么?若不是你一味咄咄相逼,我至于把你的糗事都抖落出来?我和堂昌差点就死在了双龙寨,你反倒还记上我们的仇了?你可知道你临走时丢下的那封信,造成了什么结果?今日你坏我粮行,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可那信,那封信,让我失去了什么,你知道么...”张堂文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步步紧逼着向前,高德宽被吓得连连后退,忍不住连连摆手,招呼人上来按住了张堂文。
高德宽指着张堂文,却是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信中说的却都是实情!你失去什么也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你还敢凶我?你知道我现在是谁的人么?你要敢动我一指头,我保证让你全家死光光!”
高德宽这边正在破口大骂,夏老三却是悄无声息地从前门出来,不由分说先把按住张堂文的两个汉子撂躺下,然后一手举起一支枪,枪口直直地戳在了高德宽的脸颊两侧。
“你刚说什么?谁家死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