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去找刘家生刘老板,让他想法子把粮一点一点偷运往南边,他知道我要卖给谁...”
“卖给革命党?”张圭泗吐了吐舌头,“老爷,你胆子可真大,如今南阳城里还在抓革命党呢...”
“多嘴,去办就完了!”
张圭泗走远了,张堂文看着这车水马龙的长街,长叹了一声,正要回屋,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
却是党二爷党敬业。
“张老爷!”
“二爷?甭客气,别老爷老爷的!”
党敬业面带尴尬地笑了笑,朝着张堂文躬了躬身子,“张老板,您可给出出主意,党松涛那个小王八蛋,真是管不住了!”
“怎么?党松涛又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药,这段时间跟南阳的一杆子猪朋狗友走得近,非要合伙弄什么宗社,保皇卫国什么的,还要从账上划走一大波银子说是去南阳采买枪炮支援前线...”
张堂文顿时一愣,这党松涛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二爷管着账房,肯定不能由着他胡来啊...”
“我不让他动银子,他就要发卖他爹留下的字画古玩,连着老太太当初存下的首饰都拿去南阳当了!”
“胡闹!”张堂文怒斥道:“这败家玩意儿,这是要作死么!”
“所以啊!张老板,您也想想法子,党家由着他这么闹腾,可不是事儿啊!更何况,商贾之家,何必掺和什么政事呢!我听说他们弄得什么宗社,要参政议政,还要去北京什么的...”
这说的,怕是要参与选举,想当议员吧?
前两天报纸上才登了,清廷诏命迅订议院法、选举法,而且准许革命党人按照法律,改组政党。
这才刚开了一个口子,底下的这些蛇虫鼠蚁可就蠢蠢欲动了,可以想象,即使革命党人或者立宪派当了权,这朝局,一样是麻烦多多。
张堂文点了点头,安抚道:“党二爷,稍安勿躁,松涛现在何处?我去寻他聊聊!”
“在屋呢!天天跟一群酒肉朋友厮混,没一点出息!”
张堂文也是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生意上党松涛肯定没有党二爷精通,账房又不由着他胡来,这党松涛无事生非倒也正常。
送走了党敬业,张堂文远远地瞧见街口处,姜郎中背着个药匣子晃晃悠悠地来了,不由心头暗暗一紧,默默地迎了上去。
“姜先生...”
“张老爷...”姜郎中四下瞧了瞧,低声说道:“张老爷,您确定要这样做么?这法子可不一定就全准,虽说滴血认亲亘古就有,可我师父说过好几个例子,这玩意儿可不能全信!而且...法子也简单,老爷您自己个就...”
“我心里有数!”张堂文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领着姜郎中便往张家大院后门而来。
张堂文来到西屋,三个太太正在围着床闲聊,小家伙已经在木摇篮里睡着了,张堂文装作若无其事地让奶婆子把小家伙抱了便往后门处来。
张柳氏坐在床边,却是瞧见了,默默地故意横了横身子,挡住了小张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