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英默默地夹了一块枣蜜甜藕放在钱枫碟子里,“玥娥姑娘,吃块藕...”
这时,张堂昌倒是风尘仆仆地从外面闯将进来了,“呵!今天这么丰盛?赶巧我也没用饭呢!哥哥不介意添我一双碗筷吧?”
“堂昌?我...我给你介绍下...”
“咦?”张堂昌已是注意到了一旁坐着的钱枫,“钱...”
“堂昌!”张堂文一急,匆忙站起来,一声断喝拦住了张堂昌这快嘴,“这是杨先生的红颜知己,玥娥姑娘!”
张堂昌一惊,瞧着低头不语的钱枫,连忙往回找着话,“钱...到底没白花的...玥娥姑娘这头面...愈发精致了!”
钱枫也是低头一笑,差点没把米粒给掉出来。
张堂昌接过下人端过来的碗筷,拉过一个凳子,挨着钱枫坐下了。
这一餐饭吃的,众人都是满腹心事,倒是没什么话说了。
用完饭,张堂文把张堂昌和钱枫叫到书房,又让杨翠英在门外候着,不许任何下人来往。
“钱老板...您这一身衣裳一换,倒真是让堂昌不敢认了啊!”
“张二老爷真是说笑,不敢认你还直呼我的大名了!”
“那是本能反应...”
张堂文抬手止住了二人的打趣,轻声说道:“钱老板,如今我们虽说不在南阳,可谢老道的行动,咱们还得留神,而且杨先生尚不知如何,你须得把你们这次的事毫无保留的说来我听,我和堂昌才好想法子,帮你和杨先生共渡难关!”
钱枫看了看张堂文和张堂昌,“张老板,你也得明白,杨鹤汀一直对你们有所隐瞒,并不是不放心,而是有些事,一旦知道的太多,就拔不出去了。”
“钱老板,如今这些顾虑,可以放心了,我们虽不是党人,但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也是应该的。”
钱枫干笑了一下,“杨鹤汀先前从你这里得了五万两银子,托我在汉口采购了一批枪炮,除了就地分配给党人,还有一部分准备拿到南阳府和开封府,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朝廷要收回铁路所有权,天下人群情激昂,这正是我们揭竿而起的大好时机!所以鹤汀虽然一直并不支持武装暴动,但也同意了这次的方案,一旦天下有变,整个河南也可以趁机响应!”
“那个名册呢?是怎么回事?”
“名册记录着各地收货人的地址和接头暗号,只此一份,之前一直在汉口同志手上,是整个中原党人的通联凭证!”
“也就是说...杨先生也无法一一通知!”
“对!所以这次钱某...罪责深重了!”钱枫默默地望向屋外,“和这个相比,我钱家受到的连累,倒是不算什么了!”
钱家大兴隆洋行在大清的业务,算不上是数得着的翘楚,却也绝对不是张家这个地方商贾可以比的。
此次大兴隆被牵扯进了这私运军火的案子,若不是他洋行的身份在这儿,恐怕抄家灭族都是有可能的。
钱枫却说这都算不上什么了。
这名册,真的就如此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