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文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下个月...”
“其实我收到风声,南阳城里有人在买枪支和子弹,你说...这会不会就是杨先生...”
张堂文扭脸看了一眼张堂昌,“既然选择相信杨先生,就不要问不要说...”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杨先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般简单。他并不是完全遵照什么孙逸仙的方针,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奇怪...那个同盟会...本就是多个组织合并起来的,杨先生本也不是同盟会的人,如今天下大势各自为战,星火燎原岂能全攻一处,只有全面铺开了,朝廷才会难以控制,最终露出破绽。若是自始至终盯着广州一处,那所谓的明天,只怕是永远也等不到了!”
张堂昌笑了笑,站起身来,“行吧,我就按你说的办了,银子的事儿,还要早做打算,趁着还款,把咱手上的龙头票都出了...”
“能换还是换了,总不能坑到别人...”
“万一没事儿呢?你还人家现银,人家还不是去票号换成一张纸?难道你跟他们说天下马上要风云突变了,都别用龙头票了?怕不是还要扭送你去衙门呢!”
张堂文苦笑了一下,摇头不言了。
转眼已是到了钱枫来南阳的日子,张堂文早早地来到了南阳公学,探望一下儿子张春福。
张春福在南阳公学的这一年,不仅愈发彬彬有礼,个头也长了不少,大有赶超张堂文的架势了。
张堂文坐在南阳公学的会客厅中,亲昵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麻杆似的儿子,打心眼里高兴,脸上却依旧是冷冰冰的。
好在张春福打小就知道他这个父亲是冷面佛,能见一面就是十分欣慰了。
杨鹤汀上完下午的国文课,便回来与张堂文攀谈了起来,不过一会儿,钱枫便轻车熟路地来了。
钱枫依旧是一身男装,西瓜帽后垂着一只不小的辫子,只是额头有些发青,显然是新剃不久。
张春福见人多了,便先回了。
钱枫一身尘土,顾不得与张堂文打招呼,便先端起张春福剩下的一盏茶先喝完了起来。
“钱老板走的这般匆忙?都顾不上吃茶了么?”
钱枫却是浑然没有说笑的意思,一脸严肃地看向杨鹤汀,“不是说笑的时候,我的货在城外被扣下了,人已经被押去镇台衙门了,得赶紧想个法子!”
杨鹤汀和张堂文的心头都是一震。
若是寻常货物,人怎么会押去镇台衙门呢?